“可不是嘛，”他的同伴李有实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边吃边说，“听说南周这位皇帝还下令，考题不拘泥于策论，还要考算学、农学、医术。我这些年在私塾教书时就研究过农桑之术，没准这次真能捞个功名！”

他们这一桌都是从北荣各地赶来的寒门学子，虽然衣着朴素，但谈起学问来却是神采奕奕。一旁的酒桌上，几个锦衣华服的南周学子却听得直皱眉头。

“呵，就这群土包子，也配谈学问？”一个衣着华贵、面带傲气的年轻人忽然开口，“我们南周的学问，也是你们这些粗鄙之人能懂的？”这人名叫许云承，是南周望族许家的公子。

“你说谁粗鄙？”王昭明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悦来客栈的大堂里，本是觥筹交错、谈笑风生的气氛顿时凝固。那些原本还在低声讨论考题的学子们纷纷停下筷子，屏息看向争执的两人。

“怎么？说你们粗鄙还不乐意？”许云承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一脸轻蔑，“就你们北荣，世道混乱，朝纲败坏，皇帝病态残忍……让你们这群人看不到希望，便妄想跟我们南周的读书人争名额？”

“放肆！”李有实也站了起来，“我北荣虽然朝政混乱，但人才辈出。长平王就是我北荣的栋梁，他为了守住中原北大门，殚精竭虑……”

“哈哈哈！”许云承大笑，“长平王？一个叛将也配你们吹嘘？”

“你！”王昭明气得浑身发抖，“休要污蔑长平王！若不是他在北境镇守，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怕是连安稳读书的机会都要失去了！我长平王守的是中原的北大门，又不止是北荣国的北大门！”

“哼，不管你怎么狡辩，狄族要南下的话，第一个打的也是你们北荣国，碍不到我们南周。”许云承突然起身。

三人剑拔弩张之际，旁边的学子们也按捺不住，纷纷加入论战，眼看着骂战越来越激烈，不知是谁先动了手，一个酒杯破空飞过。

“砰！”酒杯撞在柱子上碎裂的声音，像是引爆了一颗火药。顿时，整个大堂乱作一团。

“哎呦！我的桌子！”客栈老板心疼得直跺脚，“各位读书人，斯文些，斯文些啊！”

可谁还顾得上什么斯文？酒杯、碗筷满天飞，桌椅东倒西歪。那些平日里谦谦君子的读书人，此刻竟像市井斗殴一般，推推搡搡，扭打成一团。

“完了完了，”老板一边躲避着横飞的碗筷，一边叫苦不迭，“这可怎么是好？我这小本生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