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梦父母的墓地所在,除了庄炎及席乐,便只剩她一个人知道。早些年是为了躲避债主,后来无意之中也成就了两位老人的一个清净之地。望着贴在墓碑上的照片,庄晓梦多年的伪装与坚强此刻也终于得以释放。一个从小被养在蜜罐里的花儿,却在他们走后的几年里将世间所有的苦都遭了一遍。小时候碰到一点点挫折就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她,长大后却甚少掉下自己的眼泪。
从墓园离开,庄晓梦便坐车径直来到了朗月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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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爷爷知道庄晓梦要来,便将家里仅剩的一点点五花肉拿出来做了一顿红烧肉。他每每见庄晓梦那瘦得弱不禁风的样子,便总是以为她没有照顾好自己,每次庄晓梦来家里,都会刻意做一顿红烧肉给她吃。
“来,丫头,吃点儿肉!爷爷别的手艺没有,红烧肉可是我最拿手的。”,朗爷爷见庄晓梦始终不动筷子,便主动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
“谢谢爷爷!”,庄晓梦本来没什么胃口,但又无法拒绝朗爷爷的好意,便再也不顾地大口吃起来。
等到吃完饭,庄晓梦起身主动收拾起碗筷,也被朗爷爷一把夺了过去。只听他说:“你别管了,去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无事可做的庄晓梦只好在这落魄的家中四处走走看看,当她看见电视柜子上一张全家福时,突然有一股冲动令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庄晓梦没有见过朗月的母亲,更从未听她们提起过,就连十年前浪祈怀在世时也从未从他口中听说过自己的媳妇儿是何许人也。
“别动!”,就在庄晓梦将要触及到照片时,刚刚收拾完东西,拿着行李准备从房间里出来的朗月厉声制止了庄晓梦。只见她立即放下手中的行李包,并一个箭步冲上来拿走了原本放在柜子上的相框,嘴里满是责怪的语气说着:“没人告诉过你,到别人家做客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吗?”。
庄晓梦见朗月那紧张的神情,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便想立即向朗月道歉。然而,还没等到她开口,朗月便转身就又回到卧室,并重重地关上房门,任凭庄晓梦在门外怎么对她表达自己的歉意,朗月都不再吭声。
就在这时,朗爷爷才行动缓慢地从厨房里走出来。他见到庄晓梦站在朗月门口那手足无措的模样,便主动向她问起:“怎么了?丫头。你站在那儿做什么?”。
庄晓梦转过身看见朗爷爷,犹豫之中还是将自己刚才冒失的行为说了出来。
朗爷爷听闻,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变得有些沉重起来。他看着柜台上原本摆放着相框的地方,思考了片刻后,才对着庄晓梦说:“坐会儿吧!等她缓缓,一会儿就好了。”。
于是,庄晓梦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垂头丧气地来到朗爷爷隔壁的凉椅上坐下。
朗爷爷靠着摇椅,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一定很好奇,我们从来不在你面前提起月儿母亲的事吧!那时候,月儿还没出生。我们家家境不好,我没什么本事,只能靠经营多年的小吃店营生。他父亲也没什么文化,好不容易有个会开车的手艺,进了大公司,却要月月在外跑车。月儿的母亲是农村的,家境也一般,我不知道她和月儿父亲是怎么认识的,只知道俩人回来的时候,月儿的母亲已经怀了她。”。
朗爷爷说到这儿,突然坐起身想要去拿放在茶几上的药盒子。庄晓梦见状,便下意识地帮他拿了过去。她瞅了一眼药盒子,上面写的是“阿托伐他汀钙片”,因不懂药,便多嘴问了一句:“爷爷,您怎么了?这是治什么病的啊?”。
朗爷爷只是笑了笑说:“老年人嘛,身体上总会有点儿毛病。不碍事的,吃了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