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震中故事

庄晓梦听到这儿,不禁问道:“那你们是在这次地震救援中相认的吗?为什么自你从那个小镇回来,我就觉得你整个人都变了。”。

庄炎看了一眼庄晓梦,随即垂下眼眸,并缓缓点头。他说:“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颜巧巧因为给一位大失血病人献血时晕倒了,我救起她时觉得这丫头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就和她多聊了几句。没想到她竟然提起自己是跟母姓,还说现在和父亲住在一起。我觉得好奇,为什么会和父亲住在一起,她却说是她母亲不要她了,她只能跟着父亲生活。她说她父亲整天只知道喝酒,赌钱,还把她上班挣的所有工资都拿走。我问她,既然有能力养活自己了,为什么不离开那个父亲。她说,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都永远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不会扔下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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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庄炎停顿了下来,他扭头看向庄晓梦,说:“女儿对父亲的爱尚且如此,可为什么父亲就不能善良一点,给自己的孩子分享哪怕一点点的爱呢?”。

庄晓梦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便一直望着眼前那张楚楚可怜的庄炎的脸,心疼的不知所措。

席乐却说:“既然只是妹妹,为什么不能跟我说。你是觉得我不配知道你家里的事吗?可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家庭环境啊!”。

庄炎突然严肃起来,答道:“就是因为你一直不问,我才会觉得惶恐。”。

席乐脸上充满了震惊和不理解;她看向庄炎,虽然只字未提,却好像已经向他道出了自己心中所有的疑问。

庄炎却只是淡淡地继续回答道:“你出身在一个家境优渥、充满爱的家庭,父亲母亲都是优秀的人;而我出身贫寒,母亲没了,父亲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每次你跟我提起婚礼上的事,我都在担忧着,要不要告诉你实情,要不要告诉你我还有一个父亲。一个从来没有给予我陪伴和关爱,也从来没有抚养过我的父亲;一个......杀过人,坐过牢,满身债务,只有劣迹人生的父亲。”。

席乐不在乎,她在乎的从来不是庄炎的过去,现在,或是未来。只要是他,只要他是庄炎,她都可以接受。可她并没有对庄炎说出这些话;因为这些话在现在看来,无论她怎么说,都不会被真正理解;因为在当下,庄炎看重的并不是她们之间的关系,而是他背后被庄鸣奂搅浑的整个人生。她知道不管自己再说什么,对庄炎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席乐没有吃晚饭就离开了。客厅内只剩庄炎和庄晓梦俩兄妹,和刚刚忙完从厨房出来的朗月。朗月见坐在沙发上俩人彼此沉默寡言,便主动开口说:“姐,炎哥哥,吃饭了。”。

见俩人不动弹,朗月又走上前去,在庄晓梦身边坐下,对她说:“我们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可我们有权利选择过怎样的人生啊。你们都是很好的人,我相信老天爷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你看我现在不是被你们保护的很好吗?”。

庄晓梦转身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朗月的脑袋,眼神里的温柔就像涓涓细流般绵延不绝。她浅浅弯起一侧嘴角,随即转过头看向庄炎,并拉着他的手说:“哥。我知道,你很了解乐乐姐并不在乎你的父亲是怎样的人。不要把他看得太重,他不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至少他不是你唯一的亲人,我们才是。”。

庄晓梦知道自己这番说的有些绝情,不管怎样那个人也和庄炎有着血浓于水的关系。可她就打从心底里不认可庄鸣奂,就凭自己从来没在父母口中听过庄鸣奂的名字,她便认定庄鸣奂骨子里就是个十分令人厌恶之人,对他毫无同情可言。

庄炎无法说出心中的苦楚,也不想在两位妹妹面前表现得太过懦弱,便硬挤出一抹笑容,对庄晓梦说:“我知道。吃饭吧!月儿难得下一次厨。”。

于是,三人在各怀心事之际,安安静静地吃完了这顿晚饭。

第二天清晨,庄晓梦依旧在俩人之前早早醒来。她不是习惯性起的早,而是一直无法安然入眠。头部及腹部的隐隐作痛,每晚都伴随着她,可为了表现出自己是个正常人,她只好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庄晓梦醒来时,不过凌晨六点。她起床随意梳洗了一番后,来到厨房,想要给正在睡梦中的俩人做点儿什么吃食,却发觉自己只能煎个蛋,然后熬一碗白粥。她认为,太过没有营养的早餐绝不适合一位正在生病的患者和还要长身体的孩子。于是,回房间加了一件外套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