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只把身躯一缩,蜷于麦间,哪只眼前陡然一亮,四下里窜出些火花,他但觉熟悉,仰头一看,自己藏身之地,已被秘术所照,登时败露!
“小儿!”忽听远方一声大喝,木由茫茫然望见一道掠影闪过,正是那颛臾!二人瞬息对视,来者咬牙冷笑曰:“听闻你想害我?”
木由定眼打量,却已无路可逃,既如此,也不再掩饰,口中怒骂:“杀你者,果儿也!”
那颛臾却更快一步,蓦地将钐刀掣下,直奔头来。少年横竹格挡,那物安能抗锋?噼啪断裂,功势犹然不减,面门顿觉寒光。
正所谓:
虚男作阵困人君,争奈人君逢太阴。
折箭金乌疏震荡,推竹玉兔懒艰辛。
虽然他日声威显,可恨今朝败象真。
抑或前途有明媚,堪能险就渡迷津。
忽而一声破空,流光窜溅,只听闷响过后,那钐刀骤然缺了一口,赤汉惊愕,驱魔人愣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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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南走,土间寻…此八白广运之源…终是让贫道我先找着了!”
何人在喃喃?少年心下一紧,竖耳细听,声音清晰厚重,如似打碎浑夜的惊蛰,绝不似那些驱魔人。未知敌友,姑且细看端倪。
麦间一阵响动,却原来走出一道人,装束怪异非凡。此公一伸袖口,拽出条红铜泛锈长杆儿。沾那火折歪着浇上头,颇喜悦似的,轻吸一口,云圈打旋儿氲染空气,焦燥味遮盖住腥土骚。
有道是:
巾帻不似那时人,
面旧袍新袖染痕。
未解微痕因哪物,
忽然掣起一烟根。
来客轻舒猿臂,款扭狼腰,只一转掌心,便将猴娃吸出困境,遁出数里,置其身旁。
孙木由又惊又急,呆呆望着那出烟的兵刃,以为门道在此:“这是何物?前辈又怎来此地?兴许也同与那颛臾有仇?”
他欲前又后,瑟瑟抖缩,只因不晓此人之底,莫敢轻易趋近。他这时还带着小心,盖因猴母初年细细嘱托,加之孙闯也时常念叨,尘世善恶难辨,仍需留神。
那道人也不掩饰,轻吐道道白雾:
“稽首称名动九天,
无忧光向满三千。
平凡自古偏成道,
教外仍须另有仙。”
他指尖灵巧翻转长杆,将鸭嘴冲其胸口,平静讲述:“我向来好云游,非唯东西南北,亦往过去未来,此后数千年,他方国土便有此宝,中贮良药,焚作香云,能化骨如泥,软劲退敌,吾叫它作‘泥骨钉’。”
木由视此人实在诡异,不似常见之士,纵为仙风道骨,也不似这般叫人生出一丝莫名寒意。那厮愈发笑容可掬,他这里愈发蹙眉不前。
道士既如此说罢,他也须回一言,沉默良久,即曰:“前辈当真好雅兴,只是小生身逢舛违,不便遣兴,仙长还请自回吧。”
那人却大笑:“尔今转危为安否?非也!前方张着大网,只带鱼儿闯入,也好就此了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