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由哪里睡得着?便要同石氏谈文,谁知道这货一坐倒,就徐徐出鼾声了,任他如何呼唤,也不复醒。
“怎得如此之快!”少年暗呼。
他讨个没趣,自家也只能将倦思笼住,俱化作了眠意。只是这路上本就不少磨人凶险,怎会叫你安睡?故而那木由正合目时,听见一阵喊叫。
“呀!”他惊叫一声,忙睁眼来探,却是一大汉领一伙影子般翻涌的兵士抢杀过来。那女修早已遁出前迎敌,巨檑自于空中翻滚,抵住众贼。
木由赶紧追上接战,两股便斗在一处。他这时不曾听见石盘陀的声息,方欲查看,却见那厮已被缚了,灰头土脸,似乎是叫人抓住后颈,脸朝下在沙地里连磕了几次。
缘何如此不经打?木由心中疑惑,这一走神,忽觉足下一紧,还未及反应,但感一股力一拖,身子直挺挺倒下去,在地上滑行了几步路,即望见眼前飞来一个袋子,如同迎风一般鼓鼓囊囊,只一罩,人便整个遭包裹住了。
这一前一后,说时已经慢了,那刻却在电光火石之间,故而木由这机灵人也中了招。他在其中翻滚几下,迷迷糊糊却闻见一股夺魂的香味,继而便人事不省了。也未知是何缘由,孙木由另一半神识总觉得眼前非真,不过是噩梦,却又唤醒不得这副身子,只能一重神识接着一重地睡去,最后怕是要长眠难醒了。
倒也没这么糟,正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木由自发苏醒,在袋中使劲翻滚,动动身子,也能将就立起来了,遂四处走走,又看见这袋中收着许多物什。
真个是:
一角搁着几颗心儿跳,红的善心,黑的恶心,白的荒心,蓝的稳心,心心在打架。
一头放着几对眼儿眨,圆的慧眼,尖的拙眼,细的媚眼,粗的怒眼,眼眼在装瞎。
高阁上束着几摞书,厚的才书,薄的财书,纸的彩书,竹的菜书,落了灰儿也不翻,一翻开,并无片字。
桌子旁点了几盏灯,油的清灯,蜡的浊灯,有脚的飞灯,没腿的叹灯,换了捻子也不亮,拨亮了,照见半厘。
看了一周全无用,只那不显眼的一个黑旮旯,贮着一两捧水,还飘着一点木屑儿,不晓得能喝不能喝。
此刻,忽闻袋外有叫嚷之声,或可猜着是那头目在呼喝:“小的们,烧热了锅,煮沸了水,一早儿开膛破肚,明儿一起便可饱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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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皆称是,木由方想到恐遇见吃人的魔障了。他在袋内暗念了咒语,还好有用,化作一道烟儿便就着缝隙钻出来了,自隐去身形,欲查看这里的底细。
他定睛一瞧,却大吃一惊,那座上狂笑的魔王,竟会是石盘陀!莫非他自导自演,弄了一场骗局来赚自己?正狐疑,后头有人呻吟,再看时,却是一群小妖在揍一人,口中欢喜叫嚣:“打得硬实些,肉有劲道。”
他再细瞅,那被打的正是青面赤发的石盘陀!这咋会有两尊正主呢?
他未及多想,出手弄了道神通,将那打人的小妖皆晕了,再显露身形,一把解开石氏束缚,便追问:“怎那魔王与你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