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哥......”

裴寂昌突然哽咽了,他连忙将头埋得很低,但泪水还是顺着鼻尖滑落,又岂会想到,自己会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小妹听到大哥嘀咕了,抬头看了一眼,见他没说话,便继续低头干活了。

一家四口都沉默寡言,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都是闷葫芦,而裴寂昌调节了许久,情绪才稳定下来,把水壶递给了寂红。

“小妹,你喝点水。”

“不了,嘴里还有奶油味,怕冲淡了。”裴寂红板着一张脸道。

“啊呜呜呜......”

裴寂昌一下没崩住,低头哭出了声,这小妹,脸那么臭,为什么话能如此刀啊。

儿哭了,肯定是伤心何麦的事,三口人相互看了一眼,还是谁都没吭气,继续低头默默干活。

有啥好说的呢,多干活,把粮食卖到大队,多换一些钱给大儿娶媳妇,才是真正为他。

接下来的场面,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边哭泣一边干活,其余三口人则神色冷峻,不停歇地干活。

辛辛苦苦在地里忙乎几个月,只能赚三十多块,而钱还要都给自己说了媒,这钱......带着血,裴寂昌的那颗心太柔软了,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

一直干到晌午,一家四口才停了下来,寂红走向大哥,摊起一只手:“哥,俺的窝窝头呢?”

“小妹......什么窝窝头呀。”

裴寂昌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灶台锅盖底下的窝窝头啊,你下地迟,爹妈想要你多休息会,就没叫你,咋地,你来的时候没带?”

裴寂红瞪大了眼睛,老两口也向裴寂昌投去惊恐的目光,他们三个都不禁抿着嘴唇,真的饿了。

“四个窝窝头,四个红薯,是咱一家人的饭吗?啊呜呜呜......”

裴寂昌是仰头大哭啊,他自己都炫完了,太他妈不是人了。

“唉。”

裴硬石长长叹息,他没多吭气,其他两口人也没多说话,能咋?坐在阴凉地歇息一会,然后接着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