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的街角飘着油条香，周明拎着还烫手的豆腐脑和蟹黄汤包，指节叩了叩私人诊所的玻璃门。

梁晓莹从病房探出头时，一缕阳光正巧掠过她发梢，映得睫毛上凝聚的泪珠莹莹发亮。

"阿姨今早能喝流食了，"周明把早餐搁在会诊桌上，不锈钢保温桶与玻璃台面磕出清脆的响，"特意让老孙头熬了参鸡汤。"

梁晓莹接过食盒时指尖擦过他手背，温热的触感激得周明喉结滚了滚。

里间传来梁母沙哑的笑声，裹着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倒比前几日气若游丝的模样多了三分活气。

"周明！"崔如山突然从药柜后闪出来，白大褂下摆还沾着碘伏痕迹。这男人平素总端着副江湖郎中混不吝的痞气，此刻却把听诊器在手里拧成了麻花，额角汗珠顺着金丝眼镜框往下淌。

周明被拽进储物间时，半根油条还叼在嘴里。

消毒水味混着崔如山身上古龙水，呛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您路子广，"崔如山的金牙在阴影里闪了闪，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吞了块火炭，"听说...能搞到特殊渠道的肾源？"

储物柜里过期的葡萄糖注射液叮咚作响，周明眯眼打量着对方镜片后的血丝。

这老狐狸上回给梁母做手术时手都没抖过，此刻白大褂口袋里的手却把手术同意单攥出了皱痕。

"得看配型。"周明慢条斯理咽下最后一口油条，指腹蹭掉嘴角油花，他自然不会说，自己有生物3D打印机，可以帮任何人打印肾脏，"总不能让我去屠宰场现宰头猪？"

崔如山突然掏手机的动作带翻了酒精棉球罐，噼里啪啦滚了满地。屏幕上是张偷拍照——VIP病房里躺着个插满管子的少女，床头监护仪蓝光映着床头柜上半融化的草莓蛋糕。

"妖都一个大人物的独女，"他拇指死死按着音量键，仿佛这样就能压住声音里的颤，"只要您给个肾，我..."

崔如山喉结重重一滚，"我能拿回医师执照。"

周明指尖在冷冻柜的霜花上画圈，冰晶簌簌落在他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