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见她神色复杂,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咳一声,放下手中银箸,接过宫女递上的丝帕,轻轻拭去唇边油渍,而后悠然置于一旁。
“朕观你,胆大包天,竟敢欺瞒于朕。”
元林愉闻此,心中猛地一紧,有些懵懂不知他所指何事,然面上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儿臣愚昧,不知何处冒犯父皇天威,更未曾有过欺瞒之举。”
元帝缓缓启唇,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朕记得,你上次曾言会常来宫中陪伴朕,可这些时日,却未见你踪影,莫非是在责怪朕逼你娶了那杨倩?”
元林愉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儿臣怎敢,只是近日偶感风寒,缠绵病榻多日,直至近日方得康复,父皇您又不是不知。”
元帝轻笑一声,语中带着几分调侃,“朕自然知晓,你这身子骨,太过娇弱,日后有空,还是多锻炼锻炼,莫要整日沉迷于那兰香阁的繁华,虚度了青春年华。”
元林愉恭敬地拱手行礼,“儿臣受教了,定会私下勤加锻炼,以强健体魄。”
元帝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继续言道,“近日,你可曾去过那兰香阁?”
元林愉轻轻摇头,眉宇间带着一丝疑惑,“儿臣已有许久未曾踏足,莫非那里发生了何事?”
元帝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今日外界的流言蜚语,想必你已有所耳闻,朕已派人前去查探,据说是从兰香阁流传而出。”
元林愉轻启朱唇,发出一声幽幽叹息,“父皇,儿臣心中亦是疑惑重重。那日,您赐予儿臣令牌之时,儿臣恰好在兰香阁中,亲耳听闻他们妄议父皇对儿臣的宠爱,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便怒斥了他们一番,追问这流言究竟从何而起。”
“可那些市井小民,只道是道听途说,愣是寻不出个源头来,还振振有词地说父皇您仁德治国,允许都城百姓议论时事。儿臣虽有万般无奈,却也只得作罢。”
元帝闻言,眉头紧锁,似是想起了太后曾对他的皇宫“四处漏风”的抱怨,不禁又是一声轻叹。
“这确实是朕当年登基时立下的规矩,议事归议事,但若有人借此在背后兴风作浪,那这些人便会成为刺向朕的利刃。”
元林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人言可畏,百姓之口,有时确是难以封堵,若强行压制,反而会适得其反。但他们亦非全然盲目,总有些明理之人,知晓父皇的恩德。故而,父皇无需过于忧虑。”
元帝凝视着她,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又是一声轻叹,“那依你之见,朕该如何应对此次的流言?正如你所言,朕不能直接下令封禁兰香阁,更不可随意抓捕其老板,审问其众人,朕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