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兔子从草丛里蹦出来,马受了惊一跃而起,毓容从马背上滚落,摔进了灌木丛下的斜坡,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毓容醒来时四周已是一片漆黑。
灌木丛里散发着难闻的腐木味道,脚踝的剧痛让她动弹不得,她撑着想爬起来,却感觉手背有个冰凉柔软的东西在蠕动,来不及想那可能是什么,也顾不得疼痛,毓容弹开到一边,狼狈不堪地爬出灌木丛,用尽力气靠坐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下。
对黑暗的恐惧使她急切地想见到安伯渊那双锐利有神的褐色眼睛。
“安伯渊!”毓容大声喊他的名字给自己壮胆。
“安伯渊!”喊第二遍时草丛里哗哗地响,她凝神静气,听到了野兽的低吼声。
“安伯渊……”毓容捂住嘴巴啜泣,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倾泻了下来。
这种时候毓容已经把一位公主的风范和体面全部忘光了,她只是个迷了路还受了伤并且随时可能被草丛里的野兽吃掉的可怜虫。
安伯渊听见野兽的声音,推测大约是野兽闻到人的气味了。故循着野兽的叫声往深处找。
毓容看到山坡上有移动的火把,同时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在草丛里若隐若现,寻寻觅觅地往大树下走来。
毓容想移动到树后面,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了。她撑着地,强行克制着恐惧,缓慢地往树后面挪。
“殿下,别动。”黑暗里传来安伯渊冷静低沉的声音。
毓容抬头,只见安伯渊“嘘”了一声,又摆摆手再次示意她别动别出声。
毓容便一动不动。草丛里绿色的眼睛并没有离开,它的喘息声越来越近,毓容捏紧了拳头,额头上沁出汗来。
“别怕。”安伯渊一只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屏气凝神。
那野兽许是被安伯渊的刀给吓住了,“哄哄”叫了两声往后退,掉头钻进草丛里。
安伯渊见草丛里没有了动静,方才向毓容行礼:“卑职来迟,让殿下受惊了。”
毓容捂着心口,长长地松出口气。她理了理凌乱的鬓发,拭干脸上还未干透的泪水,弱弱地说:“我的脚受伤了。”
其他举着火把的禁卫从山坡上纷纷跳下来,惊慌失措地给毓容行礼:“殿下万安。”
毓容秀眉一挑,斥道:“一帮废物,哪只眼睛看到我万安了?若不是安教习,等你们来我已经丧生野兽之口了!”
安伯渊半跪着,拱手道:“殿下息怒,卑职以为殿下脚上的伤要紧,还是让卑职先护送殿下回宫。”
毓容的脚踝肿得像个馒头,略动一动就生疼。她低声说:“我走不了了。”
“殿下恕卑职失礼。”
禁卫将马牵下来,安伯渊轻轻抱起毓容,将她举起放在马上,自己也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