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生冷笑道:“谁稀罕呐!你要是想吃独食,喊我一声大爷,大爷我就让给你,偏偏使这贱招,叫人恶心。”
“好了好了!”菊生推推兰生说:“这不还有红豆糕嘛。”两人把红豆糕端出去坐马凳上吃。
花奇玉想起刚刚兰生讥讽自己和桂卿的事,恨得牙痒痒,也没心思吃荔枝了,跟桂卿说要不是菊生挡着,他非把狗牙的牙撬下来几颗。
桂卿笑他马后炮,悄悄问他:“刚刚菊生进去交赏钱没有?”
“我和梅生狗牙先交,等我们交完他才自己一个人进去。对了,我看到他向梅生兰生借铜板来着。”
“吴得还不知道长公主赏了他三钱银子吧?菊生肯定没舍得交那三钱银子。”
“我估摸着是不知道,菊生这小子想私吞。”
吴得给班里定了规矩,只要得了赏钱,九成都得上交,个人只许得一成。
菊生一回梅园就将那三钱银子缝在戏袍里面,又问梅生兰生匀了点铜钱,吴得见几个人交的数都大差不差,也没有起疑。
听花奇玉一说,桂卿心里嘀咕着:吴得每月才给我二钱银子,长公主随便赏菊生一点就顶我两个月,我虽唱得不行,也吹得一手好笛子,戏班没我也不行,便宜尽让他占去了,还想私吞,门都没有!
桂卿心里本就不平,又因刚才的事,便成心要找找菊生的麻烦。他走进吴得屋里,吴得正在铺上数铜板,桂卿笑着说:“你光知道数这些小钱,漏了大的却不知道。”
吴得不解,问道:“什么大的。”
桂卿说:“今天长公主赏了菊生多少知道吗?”他伸出三只手指说:“三钱银子!那小子用几个铜板糊弄你,把赏钱私吞了。还说呢,说你如今靠大伙吃饭了,凭什么还把钱给你?”
这话原是花奇玉在桂卿面前发牢骚说的,被桂卿搬弄到菊生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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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得眼睛一斜,问道:“当真?”
桂卿说:“不信?不信你问去,别说是我说的啊。”
“反了他还!”吴得丢了手中的铜板,三两步掀帘子走出去,问菊生:“你今天得了多少赏钱?”
菊生吃着红豆糕说:“不都给你了吗?自己不会数?”
吴得见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拳头硬了几分:“我再问你一次,你今天得了多少赏钱?”
兰生看吴得冷着脸的样子吓人,就使眼色让菊生交了算了。菊生性子拗,吴得越是逼问他,他越是不说。吴得怒从心生,揪起菊生掴了他一巴掌,打得菊生眼冒金星,耳鸣目眩。
桂卿和花奇玉在里面边吃荔枝边偷觑着外面发笑。
菊生缓过来想还手,拳头还没出去就被吴得反拧住了胳膊,又照着脸左右开弓扇了两巴掌,问他:“还还手不还手了?”
兰生在一边急忙替他讨饶:“快别打了,菊生你快说再也不敢了!”
菊生啐了吴得一脸:“长公主赏了老子三钱银子怎么了?那是老子该得的!以前在外面师兄弟都靠你找路子吃饭,如今在这府上,是你在靠老子吃饭!别跟老子充什么班主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