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光展安居驸马府,毓容不传他,他也不会来长公主府。
只偶尔让兰采荷呈一两幅得意画作与毓容赏看,毓容在画上写下批语,无论是褒是贬,他都高兴。
他们的婚姻无悲无喜,清清淡淡,毓容如今也只求如此。
梅园里的伶人小优又渐渐地多起来,毓容与他们游园赏月,饮酒纵欢。
这些优伶里有擅奏笛弄箫者,有擅吟诗作对者,有擅歌喉者,有擅操弦者。
唯叫毓容喜欢的只有一个叫合欢的戏子。合欢十六岁,生得明眸皓齿,玉脂润颜,在众人中年龄最小,却无所不精,从不在毓容面前争风头。
因合欢腼腆本分,毓容就把他叫到东院伺候,让他学着给自己梳头篦发。
合欢跪在地上,不敢上前。
毓容画好一只眉,扭过头笑问他:“好看吗?”
合欢从没这样近地看过毓容的脸,他忘了回话,只痴了一般地看着毓容。
端午佳节,毓容在府中设宴,让人传慈光展和长平来府中赴宴。
宴上,毓容在慈光展面前与合欢共饮一杯酒,叫合欢弹曲与驸马听。
她问慈光展:“我这小优儿弹得可好?”
慈光展说:“弹得甚妙。”
宴席未完,长平郡主便借故离了府。
毓容多饮了些酒,昏沉朦胧地回了房,合欢扶她躺下,慈光展进来让合欢下去。
他深情地抚摸着毓容醉红的脸,指尖在毓容的身躯之间游移,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毓容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口,轻唤着伯渊。
慈光展怔住片刻,把手抽走。
毓容起身抱住他,乞求道:“伯渊……不要离开我!”
她亲吻着慈光展,慈光展走不脱,陪她唱了一床鸳鸯戏。
戏罢,慈光展整襟正冠,给毓容轻轻盖上被子,叫合欢来照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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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次以后,毓容越来越觉得慈光展根本不爱自己。
没有人能容忍所爱之妻在迷离恍惚时口中呼喊着别的男人,更没人能容忍所爱之妻不愿与自己有肌肤之亲。
但慈光展能容忍,他向毓容请罪,说那日醉酒后发生的事情,并非他的本意。
毓容倒觉得奇怪了,说:“你我是夫妻,你有这个本意是天经地义,何须解释?”
慈光展不语,面露凄然。
他这样的神情让毓容感到内疚,或许还夹杂着些许同情。
早上梳头时,她问合欢:“我是不是对驸马太冷淡了?”
合欢说:“兴许驸马就爱着长公主这副冷淡呢。”
毓容笑道:“以前以为你老实,没想到你也是生了张油嘴。”
毓容几次派人去传慈光展,慈光展都推病不来,毓容叫合欢去看看,合欢回来说慈光展还未起。
毓容只怕他病得重了,又不肯对自己说,于是亲去驸马府看他。
这一去,毓容和慈光展的姻缘就尽了。
门仆拦着不让毓容进,毓容越发觉得蹊跷,喝走奴仆,强上前推开正房门。
只见垂纱帐中,雕花床内,赤条条两副身子,并肩叠股,紧贴贴一对佳人,交颈同枕。外面睡的是慈光展,里面躺的是兰采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