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眼前这位女子身着锦衣华服,妆容精致,通身的气派显然不是寻常百姓家所能拥有的。
只见那牢头目光上下打量了叶芸宣一番后,开口问道:“这位小娘子,你可是前来寻人的?”
叶芸宣心中亦是忐忑不安,其实她并不知晓这牢房里所关押之人究竟是否便是陆子冈。
然而事已至此,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进去一探究竟。
于是乎,她微微颔首,轻声回应道:“官差大哥,实不相瞒,小女子不知今日这牢房内被抓之人是否正是我所要寻觅的那个人。但我家夫君今日一早外出办事,至今迟迟未归。故而,即便只有一丝可能,小女子也定要进去瞧上一眼,万一真的是他呢!此处还有些许薄礼,权当是给官差大哥您的一点心意,请您高抬贵手,行个方便吧。”
言罢,她侧首示意身旁的阿平将早已准备好的一些散碎银子递至跟前,然后亲自接过,小心翼翼地放置到了牢头那宽大的手掌之中。
那牢头见状,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显然,对于叶芸宣这般识趣且言辞恳切的举动感到颇为满意。
毕竟,谁会拒绝这白花花的银子呢?更何况,眼前这小娘子不过是担忧自家夫君的安危而已。
略作思索之后,那牢头终于点了点头,松开了原本紧绷的面容,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进去瞧瞧吧。不过切记,时间不可过长,以免扰了狱中秩序。”
叶芸宣心怀感激地轻点臻首,紧跟在守卫身后,脚步匆匆地穿过一条条幽暗深邃、光线昏暗的长廊。
这些走廊仿佛没有尽头一般,给人一种压抑而阴森的感觉。
终于,经过漫长的路程,他们抵达了陆子冈被囚禁的那间牢房门前。
叶芸宣一眼便望见了木栏之后的熟悉身影,她情不自禁地压低嗓音,轻柔地呼唤道:“夫君!”
这声饱含深情与关切的呼喊,在寂静的地牢中悠悠回荡。
陆子冈原本低垂着头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然而,当他敏锐地捕捉到那声来自爱妻的轻唤后,身体猛然一颤,像是触电般迅速抬起头来。
目光交汇的瞬间,他的眼眸中流露出无尽的感动和喜悦,仿佛久旱逢甘霖一般。
“娘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陆子冈激动得声音都略微颤抖起来,那张略显憔悴的面庞上绽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叶芸宣快步走到牢房跟前,隔着冰冷的铁栅栏紧紧握住陆子冈的手,美眸中闪烁着嗔怪之意,娇嗔道:“你呀!今天才刚刚抵达京城,不过这么短的时间,怎会如此倒霉,转眼之间就被关进这大牢里面来了呢?”话语虽有责备之意,但更多的却是对丈夫安危的担忧。
陆子冈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着解释道:“嗨,此事说来话长。其实我本意只是想要救人性命,谁能料到竟会如此凑巧,在这里冤家路窄,碰上了当年咱们在太仓时候结下仇怨的那个死对头——莫有才!”提及此人,陆子冈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显然对此人心存芥蒂。
叶芸宣听完之后,心中猛地一惊,美眸圆睁,满脸不可置信地说道:“难道是那个当年害得青青姑娘险些跳楼自尽的莫有才?”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似乎对这个名字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陆子冈一脸悲愤地点点头,咬牙切齿地回答道:“可不是么!就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今天他坐着马车在街上横冲直撞,全然不顾路人的安危。眼看着就要撞上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了,我实在不忍心看到这样悲惨的事情发生,便出手救下了那可怜的孩子。谁知道,那女孩和她的家人胆小怕事,竟然趁着混乱逃走了,连句谢谢都没有留下。结果可好,这莫有才反倒诬陷说是我因为与他有私人恩怨,故意击打他的马匹导致他的马车翻车,然后五城兵马司的官差不由分说地就将我给抓了起来。”
叶芸宣眉头紧皱,焦急地问道:“这件事情明明还没有调查清楚,为什么他能够安然无恙,甚至不需要待在这大牢里呢?”
陆子冈无奈地叹了口气,愤愤不平地解释道:“只因为他有功名在身,而且还是个进士!那些当官的自然会偏袒于他,哪管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死活呀!”
叶芸宣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丈夫,疑惑地问道:“可是你不也是到京城来做官的吗?这种时候你为何不表明身份呢?”
陆子冈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唉,我这不也是一时着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明情况,就已经被那可恶的狗官不分青红皂白地押进大牢里来了。再者说了,我的文书还没有完成交接手续,严格来说,此刻的我还算不上真正的官员呢!”
听到这里,叶芸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紧紧抓住丈夫的手,哽咽着问道:“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夫君,你想想办法,告诉我怎样才能把你从这地方救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