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谷雨一边吃着以前从未尝过的甜点,一边听着惊蛰讲他的妹妹。
谷雨第一次知道,原来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没有家,原来有人的家是温馨明亮的,而不是像破庙一般阴暗潮湿。
“你有家,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呢?”
“该走的时候我会走的。”
“你能带我走吗?”
谷雨突然想去外面看看,她想去亲眼看看有家的人的活法。
“好。”
天晴空碧,偶有清风袭来,吞咽着糕点的谷雨也会有一瞬觉得自己是自由的风。
…
十三岁那年,谷雨来了葵水,她以为自己中毒将死。
迷糊之际,看到了惊蛰。
惊蛰为她寻来月事带,教她生理知识。
大抵是太疼了,所以才会问出那样的昏话,“你这么清楚,也来过吗?”
惊蛰怔了一下,笑道,“我家里那边人人都普及月经知识,耳濡目染也晓得一些。”
后来谷雨到了人界发现人人忌讳月经,她在想,惊蛰的家到底在哪?
很久之后,再次相见,经历了许多,她才知道惊蛰说的家不是人界而是妖界,惊蛰说的家是他妹妹的家,而不是他的家。
他原是和自己一样没有家的人。
彼时的谷雨却不知道这一切,因此她不能明白惊蛰每每提起家之后,为何又要幽幽叹气呢?
少年人的友谊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她们往往因为一些特定的目标而聚集在一起。
为了出逃,她们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
谷雨十四岁那年,沧海阁四大圣使都有事离开,门派之内只有同辈的杀手。
她们知道,这是逃跑的唯一机会。
两个少年相携着离去,她们越过高山,跨过急流,逃到了一处小镇。
只要离开那个小镇,便自由了。
小镇的出口有两条岔路,谷雨不想分开,可惊蛰却罕见地强硬。
“一人走一条路还有逃出去的可能性,如果我们都走错了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