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也垂着纱幔,男子跟在后面,着手为老人撩开了幔帐。
宁懿正蹲在椅前,脸上因许久得不到回应而有些许失落,见到老人,他先是顿了顿,又看了眼随在身后的男子,才面色淡然地站起身,俯身道:
“见过五长老。”
五长老瞥了他一眼,并没理会,只转向了他身前的人,神色晦暗不定,半晌后才将拐杖置于一旁,左手扶在胸前,微微躬身行礼,声线平稳,恭敬有加:
“臣,参见君上。”
褚亦棠侧着脸闭眼,听见那些动静也没回头去看,直到这声陛下唤在眼前,他才恹恹抬起眼,神情冷淡,唇角的笑也是冷的,细看还带了点嘲讽的意味。
“我担不起五长老这声君上,毕竟我弑父篡位,残害手足,该是要被五马分尸,不得好死的。”
五长老眸光稍稍一暗,转瞬又恢复原状,他逆着光站,有些看不清脸。
“君上此言有误,澧渊子民无不日日夜夜盼您归来,今君上平安无恙,乃是我族之大幸。”
“大幸?”
褚亦棠忽而嗤笑了一声,唇色淡薄,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脸上连丁点血色都没,苍白到了极点,神情锐利的能把人割伤。
手被反铐在身后,绳索粗粝,已经磨破了手腕上的一层皮,透出薄薄的血色来,染红了衣袖处的衣料。
三个时辰里滴水未进,连眼都不曾合上一刻,褚亦棠疲惫的眼前阵阵发昏,却还是强撑着没表露,指甲掐进手心,勉力留着脑中最后一丝清明。
“五长老,如若是大幸,你该是要阖宫迎接,将我请进澧渊来的,而不是将我五花大绑锁在这里,难不成这就是你说的大幸?”
五长老立在窗前,佝偻着背,目光侧向褚亦棠捆在身后的手,很明显也看见了那片显目的红色,他不动声色移开眼,讲话间也毫无起伏。
“少主心切,正是因为对您思之情深,还望君上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