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觉得我像他吗?为什么……”他轻轻笑了一下,癫狂暴戾:“为什么一看见我,你就会想起他。”
顶楼的窗景与底层不同,那么大一轮的橙黄月亮竖立在半空,不费吹灰之力,在一众夜景中,占据了绝大部分的面积,美是美,可升起的地方时机都不对,就容易产生让人绝望的情绪。
许肆叹息一声,避不开他的手指,只能用一双清澈的眼睛,幽幽暗暗的盯着月亮看,“老实说,很像,但时间太长,我都快记不清了。”
那只控制住她的手更用力了些,冰冷生硬的面罩几乎到贴到她细嫩的皮肤上。
面罩下,男人缓缓勾起唇。
“跟我说说,他是什么样的人。”
被威胁了那么多次。
许肆察觉到了这是最危险的一次,不是错觉,这个男人好像是真的对她有点意思,喜怒无常,回答不好,可能他真的会要她的命。
在这样恐怖的压迫下,她只能应付着回答:“年龄不大,个子没你高,性格很温和,会马术,几乎没有他不会的东西……”
一遍说着,她微不可察的调动着背后的手腕,不断朝军工刀的把手探去。
终于了握住那把军工刀。
可一稍稍抬头,她忽然隔着面罩,第一次准确无误的对上了他的眼睛。
与常人区别很大的异样烟灰颜色,却笼罩着一层白雾,浮着淡淡的她探究不到的欲念,像寒冬里深深浅浅的青霜,悲伤的让人无法呼吸。
许肆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脏停止了跳动,又化为了更加剧烈的抖动,每一下都带着重音。
声音也在此刻戛然而止,又喃喃起开,带着不可思议的颤意。
“眼睛…跟你是同一个颜色。”
男人银发随着微风有几缕飘荡在夜空中,许肆的记忆诡异的在这一刻复苏,模糊的身影开始慢慢与眼前的人重叠在一起,欲念十足,又疯狂凶戾。
不是少年裴枕。
是三合社的裴枕。
这个念头吓得许肆咬住了舌尖,她毫不犹豫的握紧刀柄,狠狠挣脱开那双大手,姿势的原因,让她只能将刀迅速的挪动到男人的背部,带着威胁,尖刃却始终没有再向下一寸。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
“非衣大人,我脾气也不好,这样的距离太近了,感觉像在玩弄,我劝你放开我。”
“呵。”
被刀抵着,男人却无所谓一般,根本没有动,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打算阻止许肆拿刀,而是一瞬不瞬的观察着她的神态。
害怕,惊恐,狡黠,震惊,探究,以及现在此时此刻的恐慌与疑惑,都没有逃离出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