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夜,昏暗的烛火下,柱子的脸惨白,早已看不出之前憨厚的模样:“不不不,怎么会?我娘她用的明明不是这个术……不是……”不是借命是续命啊!怎么会变成借命镇脉之术呢?
“柱子,你儿子这一根独苗的命,比我们全村人的命都重要吗?”有人愤愤道。
“是啊!傩婆努力了十九年,功亏一篑啊!”
“若不是傩婆镇住了地脉,二十年前我们就在大旱的时候饿死了,你怎么会有其他的子嗣?”
“虽然傩婆牺牲了你家几个儿孙,但是你以后还会再有子嗣的,你怎么会如此自私,要绝我们一村的命啊!”
曾经对借命一事冷眼旁观的人们在发现傩婆借命是用来镇脉的时候,瞬间都转换了说法和嘴脸。
柱子苍白的解释着,却无法说清,毕竟是他先咬定了自己母亲用的是借命的术法,也是他逼着亲娘解了术法,然后当场吐血,大娃马上就醒了,这件事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他怎么会不知道亲娘用的是镇脉之术呢?
“你儿子的命重要,我们全村的命可怎么办呢?”
一时间,仿佛一场狗咬狗的大戏。曾经站在道德制高点逼迫傩婆的人现在也被其他人用同样的方法逼迫了。
“所以你早知道,你儿子会去偷拿你的那本道书吗?”米柚问。
傩婆冷笑道:“他当然会去拿。他来找我的那天我就知道了,虽然他天性愚钝又没有灵性,但他可未必甘心,不是怀恨在心,又怎么会如此逼迫我?”
是啊,在那个孝道大于天的年代,会做出这种事,还能出于什么目的呢?
“所以我去求了柳先生。”傩婆笑起来,指着画面给米柚看:“你瞧。”
雷劈棺木和石碑,都是柳先生的手笔。傩婆只做了两件事,就是造假道书,和提前去死。
她心甘情愿的献祭了自己给长孙续命,然后在续命的术法生效,到命数还未全部转移的时候提前去死,这样大娃虽然活了过来,身体却未必很康健,以后很难做辛苦的工作。也许一辈子都要靠那个号称爱子如命的柱子去照顾,毕竟是他的独子嘛。
而柳先生也在此时踏进了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