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时的事情，已非他所能掌控。

云雪霁揉了揉发酸的眉间，转头问向一旁的栾羽：“离开的事情，可都准备妥当了吗？”

栾羽站在那儿，双唇紧闭，双手握拳，似在极力克制内心的冲动。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云雪霁心头忽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沉声道：“有话便说，何必如此扭捏？”

栾羽的话语，却让他陷入了沉思。

“主人，其实栾羽一直有许多事未曾告知于你。比如，你初入这方小世界时，由于它无法容纳你的分身，所以你进入时只是一缕意识，依附于一具素有‘一鲸落而万物生’之美誉的洪荒巨兽鲸之上。当你离开的刹那，鲸的身躯将会瞬间溃散，甚至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云雪霁沉默了许久，最终冷不丁地问道：“他们……会忘记我吗？”

栾羽这次倒是很快回答道：“不会，因为您至少是真实存在过的。”

云雪霁突然间感到一阵空虚，他喃喃自语道：“那就好。”

云雪霁遥望天外天的星辰，喃喃自语：“如此看来，我所需完成之事，仅余拯救行止，栾羽……你看，其实这世界也不是很需要我，不是吗？”

恰在此时，三千天灯如流星般接连升上天外天，于夜空中漂浮摇曳，如点点萤火，飘至那颗有些动摇的云雪霁的心间。

他双手颤抖着，托起天外天的一颗颗星辰，每颗星光中皆映出拂容君那通红的双眼，倾诉着对他的无尽思念，字字血泪，令他心生为他留下之冲动。

“拂容……”

这三千天灯在此刻如巴掌般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眼前之景分明在告诉他，拂容君牵挂着他，至少拂容君需要他。

此刻，时间仿佛就此凝固。

栾羽陪伴云雪霁多年，又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他缓缓说道：“主人，我们真的该离开了。”

栾羽的这番话，犹如一盆刺骨的冰水，浇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