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很快清醒。

那些经历的事情都真实不虚，绝不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对周围的环境略作打量，竹珏认出这是关天内城的一处属于孤儿院的秘密小院。

当时西城溃败，被妖兽打穿了足足三道城墙。

被寄予厚望的城主府又从内部出现了叛乱，整个关天城乱作一团。

竹珏记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转折。

他被迫带着孤儿院的寥寥几人出走关天城，一说为了续签上被城主府破坏的协议，二也是为爷爷和管家找到活下去的路。

虽然最后还是落得个身死道消，但一生过得也还算精彩。

回看以前，确实是太过天真。

重回关天城让竹珏回忆起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两处地方。

其一自然是齐典孤儿院，在这里竹珏真正感受到了如家一般的温暖，并且在后续的一段时间内和爷爷朝夕相处拥有了很多难忘的回忆。

而最让竹珏念念不忘的，还要数那回不去的寿仙门。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遇到了这么多人事物后，对于寿仙门真正的立场，竹珏其实已经有所怀疑。

只是，既然凡域与其他各域之间的联通已经完全断绝，竹珏也无意深究，自动把那些异常全都压下。

久而久之，寿仙门给竹珏塑造的那种环境，成了支撑着他走到现在的精神支柱。

也就是陡然间回到关天城，才让他有所触动。

“大晚上的，吵什么呢，小竹你懂事点，齐院长重伤刚愈需要好好休息。”

就在竹珏回忆过去的时候，另一边传来了文尘的声音。

被两人夹在中间睡，这辈子只有那么一次。

竹珏彻底明白了地府给自己呈现的是哪一天。

确实，这天以前，虽然生活也有苦痛，但整体还是平稳的，没有后续那么多波折。

文尘和齐长空就不止一次在竹珏面前感慨，那晚要是睡得死一些，不去管城里发生的那些事情，会不会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竹珏隐隐有所猜测，也许，人死后都会回到最遗憾的地方。

遗憾未解，或许就无法轮回。

若是当年，竹珏觉得自己死后肯定是回到寿仙门看看。

而凡域的经历，不知不觉间已经让孤儿院在竹珏心中的地位渐渐压过了寿仙门。

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