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过来的几人听到王大夫的话,看向“昏迷不醒”的叶凌,眼中的怜悯之意几乎要化为实质。这王氏真是可怜啊,好端端的大家闺秀闹得跟爹娘断绝关系,结果嫁进了沈家摊上了这样的婆家,还被害得子嗣艰难,造孽啊。
沈仁贵出身贫寒身无长物,但交友广际,虽无正业,却整日东游西荡与人称兄道弟,因为长了健硕的体格和武艺出众,三教九流都喊声沈大哥。若非花光银钱,沈仁贵很少归家。
听到亲娘和王氏不知为何大打出手受伤昏迷,王氏还小产了,沈仁贵只好丢下一众豪气干天喝酒取乐的兄弟,匆匆赶回桃花村。
沈仁贵并不知道叶凌爆的大雷,毕竟这种事谁好意思讲?尤其是当着沈仁贵一群狐朋狗友的面。被里正派去找沈仁贵回来的人语言不详说的含糊不清,沈仁贵只知道他的亲娘和妻子双双受伤昏迷,王氏被亲娘骂得小产。
沈仁贵是出了名的孝子,听到王氏小产还不以为然,大丈夫何患无妻儿?听到亲娘朱氏也出事了,才面色慌张起身的和一群兄弟告罪,赶回村里。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仁贵进到村子后,总觉得一路上父老乡亲看他的眼神有些别扭。
甚至还有一些辈分高的拦下他,语重心长道:“仁贵,你既然已娶妻……还是要避讳一些。”
“你娘不喜王氏,你当多上点心。”
“王氏好歹是你妻子,莫要太过作贱于她。”
沈仁贵自然知道亲娘向来不喜王氏,多有苛刻。
但为人儿媳孝敬婆母天经地义,沈仁贵虽也喜爱王氏这个出身高门还为了嫁给他甘愿与父母断绝关系的妻子,但更尊重相依为命二十多年的亲娘,每次亲娘与王氏起了冲突,沈仁贵都劝王氏要以孝道为天尊敬婆母,哪家媳妇不是洗衣做饭打理家务伺候田地供奉婆婆的?
他娘不过是对王氏严苛了一些,但也是为了王氏好。
沈仁贵虽然听着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还以为这些长辈是在敲打他,让他劝亲娘对王氏好一些,毕竟这一次,王氏因为跟亲娘起争执小产了。
沈仁贵连连应是,“大伯放心,我定会劝我娘待王氏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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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那么说,沈仁贵实则不以为然,还觉得这些长辈有些小题大做,内心忍不住埋怨王氏,若非她不懂事不孝顺惹怒朱氏,怎么会被骂小产?再说了,被骂几句就小产,果然是小妇心胸狭隘难登大雅之堂。还将他娘气昏过去,若是他娘身体被王氏气出什么毛病,他非得好好教训王氏一番不可!
王氏明明以前还算知书达理,怎么现在变得这般心胸狭窄不可理喻?看来娘说的对,王氏不是什么好女子,当初真不该一时感动就娶了她。
尤其是王氏嫁到沈家不到半年,曾经的花容月貌变得黑瘦憔悴,上不能伺候婆母下打理不好农田家务,现在还气昏了他娘。
沈仁贵心中对王氏越发不满
若是这次他娘王氏被气出了什么问题,他一定休了王氏!
大孝子沈仁贵气势汹汹的回到沈家。
“娘,我回来了!”
沈家是三间祖传的青砖瓦房,朱氏住在最宽敞明亮的正房,正因为村里的风言风语,坐在床头咒骂王氏,听到沈仁贵的声音,赶紧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儿啊!你娶的那个心肠歹毒的事贱妇,想逼死我们母子啊!”
朱氏脑袋包着头巾,好像伤的很重被砸破头一般,哭的更是凄惨,仿佛是惨遭恶媳折磨的可怜婆婆。
实质上就额头磕了个小包。
听完朱氏添油加醋变本加厉的哭诉,沈仁贵胸口剧烈起伏,血气翻滚,脑袋大的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王氏!”
沈仁贵砰的一声踢开房门,正题笔写字的叶凌抬头看了过去。
王氏在深闺中养的肤白貌美,嫁到沈家日夜操劳被晒伤了花容月貌,整个人憔悴不堪,七八分的姿色只剩下三四分,但那双黑白分明平静无澜的眼神扫过来时,沈仁贵胸口激起的怒火好像被泼了冷水一样。
“我知你嫁给我受了委屈,但你怎么能毁我娘名声,你知不知道流言蜚语可杀人……”
沈仁贵语气一转,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叶凌,“婉儿,你太令我失望了!”
叶凌:“我毁你娘什么名声了?”
沈仁贵疾首蹙额:“婉儿,我知道你因为娘骂了你几句心中有气,但你小产是因为你身子娇弱,与娘有什么关系?孩子日后还会有,你有没有想过娘的名声被你毁了,日后我们的孩子也会被人指指点点?你再怎么气也不该往娘和我身上泼脏水!”
在朱氏口中,王婉儿因为朱氏顺斥了几句就气得小产心生怨气,造谣他们母子关系不清不白,闹得村里人尽皆知,还打伤了朱氏,差点踢断了朱氏的腿掰断了朱氏的手。
叶凌无语:“我在问你,我毁了你娘什么名声?”
还泼脏水,呸!
叶凌一眼就看出了,朱氏对独子沈仁贵的感情不一般,远远超过一般的母子情深。原剧情里,朱氏的我做所为分明是把沈仁贵当成丈夫一般。
原主恋爱脑命短,朱氏可是活到了五世同堂的老不死。不仅原主,沈仁贵后面那个娇妻和领取的继室,也被朱氏当成抢走她“丈夫”的狐狸精百般针对,朱氏命是真硬,一直熬到沈仁贵死了才咽气,沈仁贵加上原主这个原配总共取了三个正妻,结果和他同葬的确是朱氏。
叶凌发誓,沈仁贵绝对知道朱氏点变态的心理,却因为孝顺加上朱氏表面上没有做过火,没有影响到沈仁贵这个既得利者,沈仁贵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
朱氏如一个好妒的正妻一样,见不得原主这个“小三”和沈仁贵这个“夫君”亲近。原主唯一怀过的、被叶凌一来就无痛流掉的那个胎儿,在原剧情里也是被硬生生被有所察觉的朱氏千方百计折磨掉了,原主小产后还故意给原主喝各种体寒的药,让原主落了个终生不育的下场。
如果不是沈仁贵的第二任正妻怀孕生子时,朱氏不在,否则沈仁贵这一辈子都要断子绝孙,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沈仁贵还能不能继续跟朱氏母子情深。
这个世界的剧情简直极品无语又恶心到家。
表面上一派母慈子孝情深意重,实际肮脏丑恶令人作呕。
“婉儿!你非得逼我说出那些不堪入目的词汇吗?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般颠倒是非的长舌妇!”
造谣母子乱沦,简直是奇心歹毒!
沈仁贵在王婉儿面前一向温柔体贴,甜言蜜语,不然也不哄得王婉儿对他死心塌地,甘愿独守空房挖二十年野菜。
但这次,沈仁贵实在是气到了,满脸怒容,紧紧握着的拳头青筋暴起。
原剧情里能够成为大将军,沈仁贵自然体格健硕,正怒目圆瞪的样子,能吓得小孩子哇哇大哭。
若是原主,面对沈仁贵这般暴怒诛心的指责,恐怕早就心如刀割恐慌不堪了。
叶凌面不改色:“你说这个啊,我有说错什么吗?你哪次沐浴不是你娘在旁边帮你洗完,又就着你的洗澡水沐浴?你回家三躺,至少有两回是跟你娘一起睡,我早起伺候你们,哪一次不是看着你们从同一个被窝里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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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沈仁贵气的脸色铁青,他当然也知道自己不是小儿这种行为有些不妥,但是他与朱氏母子情深,向来孝顺,与小时候一样一同洗澡睡觉又如何?他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家丑不可外扬,你怎能……”
叶凌嗤笑一声,“你也知道这是家丑?”
剧情无语,这对母子情深的母子也相当无语。
沈仁贵:“我们母子之间清清白白……”
叶凌:“清清白白怕还别人议论什么?”
“王氏!”沈仁贵面容铁青的指着叶凌,婉儿也不叫了,“你怎变得这般不可理喻!”
叶凌真是同情原主这个恋爱脑了,原主的记忆里,沈仁贵这个丈夫是千好万好对她一往情深,为了真爱甘愿无怨无悔忍受极品婆母朱氏折磨,挖了二十年的野菜只图那当了二十天将军夫人的幸福,死了还要被后人感叹一句“福薄承受不了将军夫人的贵气”,还无怨无悔,叶凌感觉不到原主的任何怨气,似乎原主对自己这一辈子十分感动且满意。
可原主眼里心里完美无瑕的丈夫,面对自己小产的妻子毫无半句关怀之意,铺天盖地的都是指责,朱氏说的每一个字沈仁贵都深信不疑,对这个妻子毫无信任,尊重之意。
这种恋爱脑,丧尸都不吃,晦气。
叶凌大无语,懒得再理会渣男无能狂怒,继续提笔书写。
沈仁贵见状更怒了,“你这般心肠恶毒,难怪保不住孩子!我真是后悔娶了你这种心胸狭隘搅得家中不得安宁的蛇蝎妇人!”
这句身体心口突然一阵剧痛。
似乎被沈仁贵的话刺伤了。
叶凌笔锋一顿。
叶凌抬手摸了摸胸口,眉头微皱。
不愧是挖了20年野菜,原主的恋爱脑真不是一般的严重。
竟然还有后遗症。
落在沈仁贵眼里,就是掐到了叶凌死穴:“王氏!你现在立刻出去给娘磕头道歉,并且告诉村里的父老乡亲,是你与娘产生龌龊,故意抹黑娘的名声造谣生事,否则我就休了你!”
心更痛了。
简直心如刀割。
叶凌这具身体差点克制不住想要跪下哀求沈仁贵的冲动。
叶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