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班长见寇大彪愣在原地,又抄起了地上的铁管,重重地补了几下。
小钱的四脚渐渐地伸直,舌头也耷拉了下来,在地上一动不动,寇大彪知道它应该是断气了,虽然每天吃着的猪肉,羊肉,牛肉,都是这样来的,但第一次见到了如此恐怖的场面,还是让他心有余悸。他非常后悔来干这个事。但这毕竟是教导员和营长的命令。
他们直接将小钱抬了回去,丢在了炊事班的门口。徐大海早已准备好了一大盆开水,他面无表情,一边吹牛一边熟练地用刀给狗放血。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口流出,地板上也布满了血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接着,徐大海将狗放入热水中烫毛,水面上冒起一阵白色的蒸汽,夹杂着一股难闻的骚味。
不一会儿,徐大海便将狗剥了皮,动作利落,刀光闪烁间,他迅速地将狗开膛破肚,内脏一一被取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显然是个老手。周围的人对此都习以为常,继续忙着手头的活儿,没有人露出惊讶或害怕的表情。
寇大彪坐在一旁,心里思绪万千。虽然他和这条名叫小钱的狗没有什么交集,但他知道,小钱一直很亲近人类,因为它只是一条草狗,所以如今落得个被宰杀下锅的结局。他有些难过,但又觉得这种难过没必要,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似乎也是上天给自己的暗示,给别人当狗,就是这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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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海一边处理,一边掏出手里的烟一根根丢给周围帮厨的人员,寇大彪接过这似乎有点带血的香烟,心中更是愧疚不已。
“大白,没想到你挺狠的啊?”一边帮厨的于严虎有些害怕地问道。
“不是我干的,是我们秦班长杀的。”寇大彪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我们都在旁边看到的,你那一下敲得最猛。当时你眼里都布满了血丝,仿佛真的要杀人一样?”于严虎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
“妈的,别胡说八道!你怎么不去干,就会在这说风凉话!”寇大彪听罢,情绪有些激动。
“我们反正又不像你,要表现自己。”于严虎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寇大彪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迷彩服,身上竟然有一处被狗血染红了,他用手指轻轻擦了一下,血迹在指尖晕开,一股血腥的味道传来。他心里一阵恶心,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自责和无力。
“大彪,你真没用,这点事看把你吓的!”秦班长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调侃道。
寇大彪心想,你有用,还要我这个没用的帮忙干嘛?
“我没害怕,我怕个鸡扒啊?”寇大彪呼出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说道。
“走了,差不多了,我们要回去排练节目了,今天你可得好好表现。”秦班长略带调皮地说道。
寇大彪心中有些压力,这些看起来轻松的任务其实并不轻松,他越来越有种厌烦的感受,但他不敢多说什么,他似乎觉得,自己也像是在给别人当狗使唤。
下午,防化连的红色海洋乐队成员们都在三楼的乐器室里忙碌地排练,准备着晚上在营部饭堂的表演。
寇大彪站在乐器室的角落里,手里握着吉他,但他的心思却不在音乐上。尽管他中午小睡了一会儿,但脑海中仍然挥之不去的是早上发生的那件事。每当他闭上眼睛,小钱那一声凄厉的哀嚎便在耳边回荡,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寇大彪,你今天怎么回事,状态这么差?这么简单的和弦,怎么老是跟不上拍子?”周深皱着眉头,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这首歌虽然简单,但你要我自弹自唱,我节奏就会乱了。”寇大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无奈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