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姨夫的回应却出乎预料,他嘴角一撇,话语间满是酸溜溜的味道:“哟,大彪啊,现在你是架子大唻,为了迎接你,三点不到我就按你大姨妈的意思跑去菜市场了。”这种刻意强调的语气,让空气中的温度骤降了几分,寇大彪的眉头不由得轻轻蹙起,内心涌动着复杂的感受。
“那真是辛苦你了,姨夫。”寇大彪尽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言语间透露着适度的尊敬。然而,对方似乎并未满足于此,反而愈发得意,继续以讽刺的口吻挑刺:“光嘴巴说辛苦顶什么用?下次来,记得拎两条好烟慰劳慰劳大姨夫,这才像话嘛。”
听到这儿,寇大彪心中的怒火悄然燃起。这个大姨夫总是自以为是,一副熟稔过度的模样,完全不懂得察言观色,上海方言中所谓的“格苗头”——眼力见,他显然不具备。这也恰恰解释了为什么寇大彪先前对于此次聚餐有所顾虑,即使菜肴再精致诱人,面对这样一张让人倒胃口的面孔,食欲也会荡然无存。
面对如此令人不适的挑衅与调侃,寇大彪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回敬,只能选择沉默以对。不得不说,大姨夫的确具备一种奇特的能力——只要开口,必定让人讨厌。
一旁的大姨妈迅速察觉到寇大彪的尴尬,厉声呵斥她的老公:“你这个刚逼样,不会说话别啰嗦,快去把菜洗了。”
大姨夫笑着迎接着自己老婆的谩骂,老老实实地围上围兜,在过道的厨房内开始忙碌起来,这一切对他来说似乎是习以为常。
寇大彪心里也清楚,大姨妈热情地近乎虚伪,凯明平时没事也不会想到他这个表弟。但别人至少是正常人,即便讲错话,也不可能句句错。只有这个大姨夫,他口中每个字都让人无比恶心。
仔细回想起来,这个大姨夫在别人面前都不敢说话,别人男人坐在他家里光明正大吃饭,他一个屁都不敢放。唯独就喜欢捉弄寇大彪,开他的玩笑。寇大彪能感受到这些话语中的轻蔑和侮辱,如果父亲没有生病,这家伙断然是不敢这么嚣张的。别人只不过觉得他们家好欺负,才看人下菜。
时间一晃,天色渐渐暗去,大姨妈家的饭菜也准备完毕,确实是今天特意为了他买了一只甲鱼熬汤,也有他最喜欢吃的椒盐排条。而如今的寇大彪,早就不是那个唯唯诺诺,恭恭敬敬的孩子了。他心里暗自发誓,吃饭时,如果这个姨夫再冒犯自己,一定也要让他尝尝被嘲讽的滋味。
晚饭在温馨的氛围中平稳推进,大姨妈满脸笑容,不时夹菜放到寇大彪的碗里,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大彪,这块排骨最嫩,你尝尝。”
寇大彪一一接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连连点头致谢,“谢谢大姨妈,您也请多吃些。”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融洽的气氛之中时,喝了两口小酒的大姨夫再次以一种长辈的口吻调侃起了寇大彪:“大彪啊?听说你现在还没上班,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你妈妈本来就老了许多,你怎么还能让她操心呢?”
寇大彪闻言,一阵恶心从胃中翻涌,但此刻,他已经彻底怒了,也决定给这个姨夫一点颜色看看,他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我现在反正还年轻,凯明当初不是换了六七份工作,工作这种东西还是慢慢找,不能急。”
大姨夫听罢,露出了标志性的歪嘴笑容,似乎心中早就准备好了台词:“你和我们凯明不一样,他马上结婚了,先成家后立业你懂吗?你现在老婆找到了没啊?”
寇大彪轻叹一声,笑容中带着苦涩:“我没凯明有本事啊,三天两头换女朋友,这点我确实比不过凯明。”
大姨夫继续得意地炫耀道:“可不是吗?那些女的都是主动倒贴凯明。这家伙这方面确实有点花头。”话语间流露出的自豪感,仿佛在夸耀自己儿子的风流韵事。
寇大彪摇了摇头,适时地插入一句:“几年前不是那个丽丽吗?现在换成哪个女的了?该不是人家看你大姨夫讨厌,才把凯明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