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慧眼识珠,出身寒微的学生谨记师恩,投李报桃,于文林中不失为一段佳话。
只可惜他入了三河帮后,这出身便有了污点,非良家子。
有时候常帮主就想,是不是自己一个贫贱樵夫之子混到这般光景已经是祖坟冒青烟儿?不然老天何苦这般捉弄于他。
常永昌贵为一帮之主并无锦罗着身依旧是粗麻草鞋装扮,与帮众同吃同喝,一时兴起还会插进力工队里赤身扛包同力工们喊号子搬货。
如此真性情作为,即使生育的众子荒唐不成器也深得帮众真心跟随。
不得不说常帮主心机深沉,手段了得,是天生的戏子,很会演戏也很会笼络人心,在他执掌三河帮后,帮里几百帮众甘为此效命。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眼下常帮主眯眼望着停靠在码头的艨艟巨舰兰阳号心中不免对几个儿子的未来忧虑重重。
他感觉自己老了,早年修习鹰爪功走的捷径,如今报应来了,气血日渐亏损,吃再贵的丹药也止不住漏,除非晋升先天。
哎。
想当年自己也是从底层崛起的天才啊,蒙得三河帮某管事赏识,一路谨小慎微,勾心斗角,排除异己,登上帮主大位。
现如今呢?
三河帮后继无人呐。
他呕心沥血将三河帮发展成这般光景图啥?还不是图子孙能有个好家业。
凭什么出身高门贵府的贵人们能长久传家,而自己拼命创下的基业只能眼睁睁地变成别人的?
难道是生的儿子不够多?
他一度怀疑那几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饭桶不是自己播的种儿,可酷似一张脸的现实哄不了他人。
愁死个人呐。
越想越心急,坐在凉棚下监工码头干活的常帮主开始眼红眼前这艘巨舰来,似这等规模的巨舰在三河镇也罕见少有,其幕后的船东非富即贵还得是非常那种。
自己何时能挤进此等圈子啊?
改头换面?
此刻的三河帮常永昌心里突发一个挥不散的念头,洗白。
对,就是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