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如潮,拍打着屋檐,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窗外的世界被雨水模糊成一片迷蒙,水池涟漪阵阵。
室内温暖的烛光摇曳生姿,女子伏案垂首,神情专注。
秦蕴之的速度极快,不过一个晚上,路濯的生平便尽数摆在她面前。
年少多磨难,生父早逝,与母亲相依为命。自小体弱多病,曾一度被断言活不下来,但一直被母亲细心照料,倒也安然无恙。
其母改嫁路家后,才取名濯。
次年,生母与继父诞下一名男婴,路濯在路府的位置越发尴尬,但在母亲的庇护下,倒也算过得安稳。
可天不遂人愿,第五年之时,母亲突发急症去世,继父不待见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将他驱逐出府。
时年人界战乱,强盗横行,恰逢经年大旱,农田颗粒无收。
贵族敲剥天下之骨髓,离散天下之子女,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年幼的孩子沦为蛮夷腹中之食已是常态。
路濯流亡路上不幸遇到了一伙山匪,被带回窝点。
在第三天时,不知是何原因,山匪窝点起火,除路濯一人,其他人全部被烧成灰烬。
最终脱困下山,又逢一位云游的女修士,自此之后被引入修仙一途。
秦罗敷放下手中的信件,思索着什么。
在山匪窝点的那三天,路濯到底经历了什么,那把火是巧合还是人为,路濯又是如何与魔域扯上关系,这一切要深究起来恐怕不简单。
不过,也没有必要去了解这些,经查证,路濯曾经大量收购过紫金草,又经常去关押江敛的地方的附近修炼。
他有问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现在等的就是他们原形毕露。
夜色渐深,秦罗敷把一切安排好后,正欲转身回内室。
有人突然从大开的窗户外钻进来。
青年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水珠顺着鬓发蜿蜒而下,洇湿了胸口的大片衣襟。
他随意拨弄开额前的湿发,露出精致秀丽的眉眼。
在看到秦罗敷时,一双眼睛明亮澄净,蕴含星光。
“秦罗敷。”
厌清淮跳下窗台,方才还湿的滴水的衣服瞬间干爽。
秦罗敷蹙着眉头,“大晚上的,你不好好休息,来我这里干什么?”
“我想秦罗敷了。”
秦罗敷站在一旁,没理会他的插科打诨。
明明白日里那么多时间,为何偏偏挑深夜这个时间。
厌清淮眨了眨眼睛,似乎知道秦罗敷要问什么,抱怨道:“兄长不让我来找你,我等他入定后,才有机会偷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