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许久没犯眼疾了,即使此刻刻意去想尉风,想这一切与尉风有关的,都不再有视线模糊。他还是看着青冥,看的就是青冥。
直到青冥突然看过来,肖言琅匆匆放下帘障。
停顿休憩时,青冥不再像来时,总是一个人远远待着,或是消失不见。他总和怜曜待在一起,自然而然。
侍从扶肖言琅从车辇下来,肖言琅习惯性地看了看青冥所在处,连侍从也习惯他会如来时般去青冥所在处,没能注意。
肖言琅走向一棵附近无人的大树,侍从才反应过来,忙跑过去铺上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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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便要接近琼蕤林了。肖言琅掀帘看路,落帘时还是会看青冥。
青冥总是目不斜视。
在肖言琅放下帘障后,青冥才看向车辇,看着那道帘。
青冥说,“前方林边歇脚。”
赤怜笑他,“哟,稀奇。”
近琼蕤林,车马如青冥交待的,林边停顿休整。侍从来问询肖言琅是否下辇休息,肖言琅心思不在,未觉得异样,只当是又到了如常的歇脚时候。
直到搭着侍从手背下了车辇,才发觉是琼蕤林。
既然在此停了,便作天意挽留罢。他这样想,还以为是队伍领头的安排。
于是他又朝这方山林走去。
青冥等人自然瞧见,青冥没动,赤怜看了一眼曜——如今身负护卫之职的是他。
曜站了起来。
但随之,青冥也站了起来,“我去摘些果子。”
他记得林中有,夏至果。
但肖言琅停在了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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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来时是故地重游,忆往昔,总想着找回当年藏于此处的物件来缅怀,来睹物思人。总有千般理由。
可此刻他停在林边,竟不想再往前走了。
人是称量得出心思的轻重的,也计算得出想做一件事的欲望深浅。
他那颗心在说,找过了。
他那颗在劝服,山林历经多少四季轮回,落叶风霜铺了一层又一层,太难找了。
最终,他只是在林边坐了下来。
青冥看着。
肖言琅取出那只白玉箫,吹起了曲。朝着这片他与尉风曾一同来过的山林,吹响了尉风赠他的曲子。
小主,
琅琅之音,尉我心安。
青冥记得白玉萧上的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