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朝升赶忙站起身,拿出贼婆打火机“吧嗒”一下打着火。
“李副厂长,我给您点上。”
“嚯——米国打火机,哪儿捡的洋落儿啊?”
李怀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贼婆打火机。
“都说资本主义国家没啥好玩意儿,米国佬这打火机用起来还凑合。这是我在援北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李副厂长,我看您挺喜欢的,不如我把它送给您。”
“那怎么行?”
李怀德嘴上虽然这么说,眼睛却仍盯着贼婆打火机不放。
“怎么不行?不就是个小玩意儿,实话跟您说,除了这个,我家里头还有一个备着嘞。”
李怀德主管红星厂后勤这一摊子,车队也在他的管理范畴之内。
杨朝升自家人明白自家事儿,自个儿这一年到头,屁事儿不老少。
倒是诚心想将手里头的打火机送出去,结下个善缘。
省得李怀德哪天神经搭错了,给他小鞋穿。
杨朝升一把抓住李怀德的手,硬是把贼婆打火机塞给了他。
“嘿——”
这小子,会来事儿。
杨朝升演了这么一出,倒是让李怀德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行,那我就拿手上玩几天。”
……
今儿来参加会议领导干部,男同志的占比起码九成九,还个个都是老烟枪。
不大一会儿,小会议室里就云雾缭绕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上的神仙在开会。
自打杨厂长宣布开会,就开始走形式,车轱辘话说了一箩筐。
说到底,就俩事儿:一是春节放假期间的值班日程安排。再就是大伙儿最为关心的年终福利。
就这么丁点儿屁事。
一个个厂领导,你方唱罢我登场,搁这儿轮番不停重复的讲。
……
杨朝升知道这帮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就是想把会议拖到饭点儿,蹭一顿小厨房的工作餐嘛!
“工贼——”
“硕鼠——”
杨朝升在心里头直骂娘。
若是平日里,也就罢了。
这两天是他媳妇儿的预产期。
昨儿个,他将将儿把窦桦送到东城区妇幼保健院待产。
今儿这个年节协调会,厂办事先就下达了通知,对车队有重要的工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