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由于朝内,军内存在着诸多难以把控的势力,尽管在三年前的邙山一役,父王亲率大军反败为胜,获得了对西朝的大捷,但为了安全考虑,随后仍将都城自洛阳东迁至了邺都。"贺崇见他听得入巷,遂继续说道,
“迁都之初,父王上章举荐以宗室首望的咸阳王元修业为太宰,原任霸府长史,出身于高门士家的司马道宗为尚书令,共同在朝辅理朝政,而自居晋阳统军,以期达到内外相济,对宗室,尔朱氏残余,高门士族恩威并施,分而制之的效果。可是,仅仅一年之后,就发生了高仲密为西朝谍候所诱,举关叛降的恶性事件,几乎将邙山大捷取得的成果减削殆尽,不但在军事上陷于被动,更极大地动摇了军心,民心。在后来进行的针对这一事件的秘密调查中,父王意外地查知,两位居朝辅政的大臣都对高仲密叛降负有怠忽,甚至是放纵的责任,尤其是身为幕府勋旧的司马道宗,热衷于扩充,经营自家封邑,与元修业沆瀣一气,在朝中各自培植党羽,非但不能充做父王在朝中的耳目,反而有另立门户的迹象。在此情势下,父王逼不得已,先后调你我兄弟回京,匡正前误,稳定朝纲。"
哦,原来是贺浑最初指定的两位辅政大臣都出了问题,才改调贺崇,贺嵩两兄弟回朝的呀!可是,以不久前的自已而言,明明只是个挂名的读书郎而已,怎么能和甫一来京,就独揽大权的大哥相提并论呢?
想到这里,莫小丰拱手谦让道:“小弟奉父命,只是居京读书而已,朝中大任,父王当唯寄大哥一人肩头。”
“你我兄弟之间,就用不着这样了吧。”贺崇不满地闪了他一眼,说道,“晋阳乐,你年纪尚轻,初调你来京之时,父王或许是磨磨你的性子,才命杨遵辅佐你执掌京几庶务。可是,当你不负所托,顺利地完成了前往洛阳劳军的使命后,不是已经开始操持政务了吗?"
“仰赖大哥信任,尚有数起案子至今未得头绪,小弟着实惭愧。”回想起自洛阳回京后逐渐开始介入办案,莫小丰由衷地致歉道。
"别的案子和今日接连发生的三起事件相比,都无关紧要。"贺崇一句话将两人之间的对话重新拉回到了眼前,摆摆手,问莫小丰道,"你有没有觉得,今日发生的这几起事件似乎有些自相矛盾?”
莫小丰知他暗指的是皇帝,想了想,拱手道:“小弟并不觉得有何矛盾之处,请大哥指教。”
"根据现已掌握的线索,咱们不妨假设这三起事件的幕后主使为同一个人,他在得知泉永已受到监视的情况下,不惜指使人于三台纵火来掩护泉永出逃,其用意在于防止泉永被捉,供出他来,应当是这样吧?”
莫小丰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