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掌中的兰花玉佩,又问:“既然你离开王府不久就与兰馥子分开了,那么又是怎么遇到的沈七襄,并认出他即是兰馥子所生之子呢?"
韩贞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这件事纯属巧合。大约在迁都后不久吧,有一回,民妇所在的勾栏里来了个小哥,一番玩乐之后无钱结账,遂想用这块玉佩来抵账,被民妇当场认出这玉佩原是馥娘随身携带的心爱之物,经向小哥仔细询问,方知他就是当年被民妇抱着离开王府的那个婴孩儿,随娘姓名叫沈七襄。从他口中,民妇也了解到,馥娘早就不在人世了。”
"这么说,大娘子对于兰馥子是否生有另一个孩子并不知情喽?”莫小丰似笑非笑地问道。
韩贞不理会他这话里带着的嘲讽意味,语气坚决地说道:“我决不相信馥娘生过两个孩子!”
"哦?这就奇怪了。"莫小丰将兰花玉佩拎着凑近韩贞面前,问道,“一个一带有兰馥子须臾不离身的兰花玉佩,一个身上刻有一模一样的兰花图样,依大娘子看来,沈七襄和谷小乙两人,谁才是兰馥子的亲生儿子呢?"
"太原公如果一定要民妇选的话,民妇选谷小乙!"出乎他的意料,韩贞十分干脆地答道。
"理由呢?"莫小丰按捺着内心的惊讶,问道。
“理由很简单,玉佩可能丢失,也可能被人掠去,但刺刻入肌肤当中的图样却不易抹去。民妇与馥娘离散时,她的孩儿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为防范有朝一日母子分离不易相认,馥娘确有可能用刺青的方式在孩儿身上留下标识。”
“嗯,那沈七襄呢?他怎会携带有兰花玉佩?”莫小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韩贞仰面长吁了口气,喃喃道:"那就只有去问他本人了。"
莫小丰默然良久,方问道:"我听侍卫说,大娘子在帮谷小乙敷药包裹伤口时分明看到了刺在他臂膀上的兰花图样,为何却没有向他追问究竟,反而表现得如此平静呢?"
韩贞冷笑道:“看来太原公是有意试探民妇呢?”
莫小丰望着她,并不否认。
“如果换作是您,会当着别人的面追问一个陌生人的身世吗?并且,这个人还是一位军吏。”韩贞和他对视着,反问道。
莫小丰缓缓将目光移向别处,沉吟道:“这么说,大娘子自看到谷小乙臂膀上的兰花图样那一刻,便认定他才是兰馥子的孩儿,所以才会独自在房中垂泪,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