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丰摆手道:“我会命人盯住土诃,尽量避免叫他和李睦会面的。高阳王既然提到了柔然使节,我正有一事和你相商:经高阳王提醒,昨日我赠送了八名乐伎,二十坛好酒给土诃,本欲以女色,美酒羁绊住他,暂缓燃眉之急。不料适才闻报,土诃提出尽快安排其陛见,并要求从速运缴粮草至云中。对此,高阳王可有应对良策?"
源斌盯着他,问道:"听人传言,昨日陛下箭射飞鹰,比武大胜柔然勇士,可是和太原公一道去见的柔然使节?”
莫小丰忿忿道:“确有此事。土诃那厮甚是小气,不仅当场抵赖,不肯认输,而且还耿耿于怀,非要安排其尽快觐见。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源斌不错眼珠地盯着他,又问道:“昨日城外发生之事,今日一早便传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太原公不觉得有点儿奇怪吗?”
对于这位新晋的宗室首望,莫小丰一直是心存戒备的,遂不以为意地说道:"高阳王多虑了。昨日陛下和叶驰比试骑射时,有不少随行的军士,仆从都是亲眼目睹了的,或许有人回城后多说了几句也未可知。”
偷眼观察源斌微微点头,似乎觉得有理,他便转移话题,再次向源斌问计道:"眼下最麻烦的还是土诃,以高阳王之见,要不要安排他陛见呢?”
"陛下昨日并未向柔然使节表明真实身份吧?如果安排土诃陛见,到时您该如何向他作出解释?倘使土诃以此寻衅滋事,又当怎样安抚呢?”源斌连发三问道。
“高阳王的意思,是不应该尽快安排土诃陛见?可要是他公然闹将起来,怎么办?”莫小丰面露难色地嘟囔道。
源斌闪了他一眼,忽然谦辞道:“您交待给小王的差使,是接待,安顿好南朝使团,这北使的事嘛,小王不便置喙。"
“诶,高阳王与某共理朝政,怎好区别你的,我的?”莫小丰嘿嘿笑着纠正道,“再者,昨日我不是已按高阳王所说,送了女色,美酒给土诃,想以此稳住他嘛,可谁知他接纳了乐伎,喝下了美酒,却依然没忘记索要巨额贡奉,为之奈何?”
源斌听出他这后半截话里似乎有埋怨自己的意思,不禁暗自后悔道:前两日就不该多那么一嘴!事到如今,他虽明知莫小丰有试探他的意思,也不好再三推脱,而一言不发了,于是,拱手道:"太原公莫急,且容小王想想。"
凝神思索了片刻,源斌说道:“土诃之所以急于陛见,大约是担心咱们拒绝,抑或拖延交纳贡奉。如果能使其打消这一顾虑,也许他便可以安心享乐,不再提出非份的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