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间,格尔罗涅夫猛然意识到这不是现实的——当年的红色联盟官官相护,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改变,这一切都是不现实的,都是不现实的!这只是一场幻梦而已!
格尔罗涅夫深知当年的红色联盟是如何走向衰亡的,而眼前这童话般的世界,根本就不是红色联盟!
格尔罗涅夫只能将这种悲痛深埋心底——这不过是场幻觉罢了。
格尔罗涅夫深知俄联邦还需要她英勇的战士们,于是格尔罗涅夫抽出腰间的匕首,向自己的太阳穴刺去——剧痛是真实的,但格尔罗涅夫直到眼前这令他无比怀念的红色联盟已成过往,于是毫不犹豫地将匕首从太阳穴割到喉管。
格尔罗涅夫忽然感到全身剧痛,来自心理上的绝望和生理上的痛苦让他从长椅上滑落,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但周围的人不但没有上前关怀,反而在格尔罗涅夫的视野中逐渐扭曲。
在联盟已逝的绝望中,格尔罗涅夫先是经历一次如同主动脉撕裂般的痛苦,而后是噩梦初醒的疲惫,浑身麻木。
“同志,他醒了。”
格尔罗涅夫大梦初醒,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整个狭窄的病床似乎在颠簸,自己的身上插着无数的医疗仪器,而周围则围着医护人员。
“这里是哪?”格尔罗涅夫的声线如同梦呓。
“移动医疗车上。”在病床边的切斯拉夫答道:“我们用燃烧弹烧光了W-215水晶树,并继续向赤道进发。”
“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记得那些从树林中逃出的水母么?”
“记得。”格尔罗涅夫回想起来,那是在他进入红色联盟幻梦前最后的景象。
“它们是W-220梦水母,他们能发出白噪音和光线,对生物有强烈的致幻效果,最初接触它们的同志已经休克或猝死了,你离得比较远,但还是受到了它们的影响,因幻觉进入一种假性植物状态,就是半个植物人,而要醒来,你就需要自己去战胜那些幻觉,看来,你成功了。”
“我成功了,但也失败了。”
“有些人比你先醒过来,他们说他们看到了自己最怀念的事物,亲人,朋友甚至宠物,你有看到什么令你怀念的事物么?”
“一个传承着最初纯粹理想的红色联盟,我逃脱了梦境,却也离开了她。”
终是一场无望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