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9月12日,国土救赎联盟。
落星人利用U90文明的科技,携带大量南半球生物进入国土救赎联盟本土。外来物种入侵本身就会对生态文明造成极大破坏,更何况是拥有智慧的落星人和强大的南半球生物。
国土救赎联盟的城市没有九州那般繁华,除市中心的城市外,只有在郊区密布的水田和乡村。乡村中,砖瓦结构的房屋如积木般坐落着,每户人家的院子中堆满农具与柴火,房屋上的烟囱在明亮的夜空下冒出炊烟,在星空下形成一片片变幻的烟河。
广袤的水田上,一只南半球生物缓步行过——它高约1.5米,长4米,形似蛞蝓,但表面却如水晶般剔透,如钻石般璀璨,身躯被一层蓝水晶般的甲壳包裹,仿佛是一只由水晶凝结而成的。
当地的村民称其为“天蛞蝓”。
一位猎户首先发现在田野上的天蛞蝓,并立刻报告村书记,村书记随即开启广播。
人们从睡梦中惊醒,并立刻开始戒备——成年人从柴火堆和秸秆堆中翻出猎枪和步枪并在村口集合,青壮年拿起手枪和农具埋伏在院子中和村庄外围,老人熟练地锁上门窗和院门并只留下一条通向院内的地道,妇女和孩童则有序撤入地道中隐蔽。
一名老猎人举起半自动步枪向天蛞蝓射击,往往在这个距离他能打中一只高速飞行的鸟,但移动缓慢的天蛞蝓身上却没有一个弹孔,甚至没有一丝子弹破裂时的火星。
村庄各处出现相同的诡异现象,猎户们向天蛞蝓射击,但那些在金属瞄具中蠕动的天蛞蝓却毫发无损,仿佛它们绝美的身躯只是海市蜃楼。
老猎人看到一位猎户正向着一只天蛞蝓射击,而被当做目标的天蛞蝓体表依然没有任何凹陷,反而是子弹激起的尘柱出现在天蛞蝓左侧百米开外。
老猎人环顾四周,他感到摄人心魄的恐惧——星空错位,横跨天际的银河与群星被劈成两半;群山分裂,远方缥缈的群山之影生硬地交错着,仿佛大地上横亘着一道道巨大的透镜。
望着不断在光影中不断错位扭曲的村庄,老猎人想起年少时的捕鱼——那是在一条淡水河上,年幼时的他完全无法用鱼叉在木筏上扎中水下的游鱼,他的父亲总是教导他应该扎鱼的下方,但他还是习惯跃入水中去捉鱼。
老猎人如防化演习般戴上防毒面具和手套,系紧袖口和裤腿,拔出腰间的单管霰弹枪沿着矮墙奔跑,前方的墙壁已经错位,但在老猎人跑到前方墙壁时却又恢复正常,反而是后方的墙壁发生错位。
借着水田与巨石的掩护,老猎人快速逼近一只200米外的天蛞蝓,每当他奔跑一段距离,周身的景色的天蛞蝓的位置就会发生一次变动,而老猎人便又校准自己的方位,向着天蛞蝓奔去。
老猎人的猜想没有错——天蛞蝓会释放出一种气体,这些气体折射率极高,对光线的偏转作用极强,并且这些气体在空间中分布得并不均匀,那些在远距离上的天蛞蝓,不过是一个投影。
天蛞蝓的投影愈来愈近,它们笨拙移动的身影愈发清晰,直到它们不再是一个幻影——老猎人的半自动步枪正抵在天蛞蝓的身上,老猎人能看到天蛞蝓表面上空灵炫丽的流光,能感受到天蛞蝓那不同寻常的颤抖。
一梭子7.62MM子弹喷出,天蛞蝓的甲壳被刺破,荧光的液体飞溅而出,直到天蛞蝓的身躯向干瘪的气球般塌下去,荧光的血液浸染水田为止。
通过对讲机,所有猎户都认识到这猎杀这种生物的方式——人影跃出掩体,犹如一群向村庄外狂奔的蟋蟀,快速逼近天蛞蝓并近距离射击,更有些猎户能绕到天蛞蝓后侧用冷兵器将其开膛破肚。
望着追逐天蛞蝓的年轻人们,老猎人逐渐停下脚步,单膝跪在水田中,挖起一捧荧光的泥土,水田纵横交错的水网已经被天蛞蝓的血液染成荧光的脉络,又一批即将成熟的水稻因天蛞蝓充满剧毒的血液而死去。
路旁传来螺旋桨与引擎的轰鸣——非常规武警已经抵达村庄附近。非常规武警原本是20世中下叶至21世纪初对抗悍匪的存在,曾经参与过抓捕凌国梁,邵江彬,耿学杰等悍匪的行动,其装备着军队的退役武器或现役武器,定位类似于合众国的国民警卫队。在与国土救赎联盟建交后,非常规武警被派遣入国土救赎联盟内作为常规警察的支援和指导。
4架直-9和3辆ZBD-86式步战车沿着土路来到水田附近。
一架直-9率先用热成像仪观测试图锁定目标,但天蛞蝓的气体甚至能够折射不可见光以干扰红外线的传播,而后驾驶员启动对地搜索雷达并过滤杂波,数个模糊的亮点很快便在雷达屏幕上出现。
在雷达的指引下,直升机编队开始使用舱门的两挺85式重机枪扫射,曳光弹从天幕上洒下,它们荧光的尾迹因气体的折射而不断在空中瞬移着,仿佛是一群量子幽灵,最后曳光弹凭空出现在天蛞蝓上方,并将其炸碎为一滩荧光的液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ZBD-86式步战车的火炮也有节奏地响起,一枚枚光点在空间中不断偏移错位,将水晶雕塑般的天蛞蝓炸碎。
天蛞蝓很快被剿灭,水田中布满荧光的碎肉,仿佛沉降在地面上的星辰。非常规武警乘坐着步战车进入村庄,开始做救治伤员和规划防御的部署。
老猎人从一只天蛞蝓身上割下一块凝胶状的肉块并包裹在渔网中,递给一名从ZBD-86式步战车上走下的武警。武警接过天蛞蝓的肉块,感觉像捧着一大块蓝色的果冻。
“同志啊,我没什么文化,但我还是想问问,在你们那个世界还存在罪犯和匪徒么?”老猎人坐在武警身旁一块破旧的石阶上。
“我们的世界并非完美的,依然要有人去缝缝补补。”武警望向新世界璀璨的星空和荧光的水田:“我们经历过和你们一样的年代,彼时全民皆兵,但随着第一次冷战的落幕,全民持枪这一政策便成为重大的安全隐患...”
“不过你们的国家比我们先进这么多,我也听说过你们的国家在49年就正式建国了,应该比我们的生活好了不少吧?”
“确实,但我们这代人却更加迷茫与惆怅,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能射下太阳的后羿,殊不知自己只是那个永远追不上太阳的夸父,死后我们的毛发长不成森林,身躯长不成山脉,我们能做的只有被遗忘。”武警靠着土墙说道:“我的父亲跟我说过,在他那个年代,在那个人的领导下,每个人都是充满理想和热情地活着,因为只要有他撑着,天就塌不下来。”
“你们向往我们的理想与热血,我们向往你们的繁荣与幸福。”
“我们都能从彼此的世界与时代中学到很多。”
一阵风拂过大地,在村庄中呼啸,在水田中激起波纹。
武警腰间的对讲机忽然响起铃声,武警随即将对讲机放到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