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世仇

防弹轿车的左侧在数秒钟后撞到墙壁上,而后整个车身都被贴在隧道的墙壁上,防弹钢板与混凝土墙摩擦出一道数十米长的焦黑色河流,并伴随着钢铁呻吟的尖叫。12秒后,防弹轿车的左侧被摩擦变形,数十米的道路上都分布着破碎的零件,而安伯德将军则像一个无人控制的玩偶般,重重摔在方向盘上。

安伯德试图起身,但他现在只有几根手指能动,其余的身体部位似乎只是一团团与他无关的臃肿水袋,阻碍着他的行动。

但体外神经网的闪烁还在继续,愈来愈多的细丝闪光在空中飘扬,似乎是飘落的银絮,只不过那迷幻的闪光每闪烁一次,安伯德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无情地夺取一部分,他似乎彻底成为了一只没有任何感官的木偶。

最后一次闪光,视神经被破坏,眼前的世界陷入一片永恒的黑暗中,但安伯德并未真正死去,而是进入类似植物人的状态,他的大脑依旧还能正常思考,但却失去对外界的感知。在他的左手上,还有几根手指的神经存活,它们依旧忠诚地向着大脑传递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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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伯德将军感觉在黑暗中,蠕虫的体外神经网爬上他的身躯,很快仅存皮肤上的那如数只蚯蚓在皮肤上爬行的触感就发生变化,好似一张清凉的面膜裹在手指上,而实际上,那是一层被分泌出来的消化膜...

他感觉自己内心深处的灵魂在尖叫,还保留着神经触感的三根手指像蜘蛛般在车内徘徊着,直到摸到那熟悉的冰冷触感——一把手枪。

手枪中的第一发子弹是燃烧曳光弹——安伯德记得清清楚楚。用仅存的三根手指旋转手枪,直到那把手枪的枪口朝向自己的头颅...

...

数分钟后,当国防军士兵穿过通道抵达车祸地点时,蠕虫已经离开,只留下地面死去的体外神经网络,像一面包裹在隧道内部的黑色大网。

在防弹轿车中,国防军士兵找到了死去的安伯德将军,他的身体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的薄膜,薄膜外是黑色的神经组织,而当一名国防军士兵划开白色薄膜时,其中赫然是半具浸泡在恶臭消化液中的白骨。

安伯德将军的头颅是唯一没有收到薄膜消化的地方——他的头颅是被烧焦的。法医在安伯德将军的头骨内部发现一枚燃烧曳光弹弹头,这枚燃烧曳光弹中燃烧的镁点燃了他的头发,让他的头颅燃烧起来,最终体外神经网络和消化膜都没有覆盖到他的头骨。

根据生物学家检测,那些黑色的网正是某种生物的体外神经网络,而这些体外神经网络有一部分分化出攻击性功能,它们会分泌由大量细胞组成的的细胞鞭并使其漂浮在空中,肉眼难以看到,只有当体外神经网放电时,才能依靠肉眼短暂捕捉到细胞鞭的残影。

细胞鞭会传导体外神经网释放的强烈生物电,而细胞鞭接触人体后又会将生物电导入人体,对神经系统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小型动物会因此直接休克,而大型生物则会逐步失去知觉。甚至有一部分人认为,如果大型生物的大脑保留到最后,他们将切身感受到自己是如何被消化的。

...

听闻安伯德将军的死讯后,克普利尔将军只是抽着烟,烟雾缭绕,将近1个小时的时间,他都在房间内踱步。

“SS称这是一次普通的南半球生物入侵事件。”一名助理将报纸放在克普利尔的办公桌上:“他们称安伯德将军的死亡是意外事故,与SS无关。”

“不必怀疑,这就是SS的阴谋。”克普利尔将军将报纸扔到废纸篓内,同时将燃尽的雪茄仍在报纸上,看着那报纸和其上荒诞不经的谎言在火焰的焚烧中燃烧殆尽:“12小时内,我们发现大量超声波在我们国防军控制区的下方汇合,这些超声波的声源都来自于SS控制区,而且交汇于一点...这定是他们的阴谋。”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反击。”克普利尔仰头望向走廊上高悬的古德里安画像,纵使那幅画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但依然一尘不染,徘徊在走廊中,似乎尽揽普鲁士军队百年历史:

“六十年来,国防军一直屈居于NC党的压迫之下;六十年来,我们一直以为我们的敌人是盟军,是红色联盟,是全世界的国家,但猛然回首,我们才发现敌人早已混合在我们的血液之中,扎根在我们的骨髓之中。我们缺少一场实质性的改变,任何在口头上,精神上与意志上的博弈,终究只是治疗表象,要真正将我们的敌人从身体中拔出去,我们就要切开每一处血管,剖开每一块骨骼,把敌人活生生从我们体内拔出来!”

“我们缺少一场武装的变革。这次变革不同以往推翻封建王朝的革命,民众不会支持我们,在极端民族主义的浸泡下,他们会认为我们是暴徒,是叛徒!但只有我们真正取得胜利,才能让我们的人民真正开始反思,自己在以前走的是一条多么不可理喻的道路!”

SS与国防军贯穿整个帝国史的世仇,终于在安伯德之死后,如火山爆发般喷涌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