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普利尔估计,刚刚那一次进攻仅是SS的试探,但仅仅是一次试探,国防军驻守的装甲力量就已经十不存一,步兵的损失更是难以估计,恐怕下一次进攻,国防军的防线就将彻底粉碎。
第二次攻击开始了,SS调来了自行榴弹炮发射核炮弹——SS为他们的目标从不在乎什么,无论是平民,地下城市还是他们自己,他们都不在乎,这疯狂的信仰已经是一个无法停下的车轮,碾碎人类未来的一切,一切。
一枚核炮弹击中帝国总统府不远处的公路,强烈的震动使一面混凝土穹顶脱落,重重砸在地面上,核炮弹的爆炸甚至使帝国总统府数米厚的墙壁都产生夸张的开裂。
克普利尔和卫兵撤离到地下室躲避核炮击——虽然SS的装甲列车在接走SS高级官员后已经将通向外界的隧道炸塌,但地下室依旧能短暂抵御核轰炸。
但当他们打开地下室铁门的那一刻,他们却怔在原地——
欢呼,是欢呼声。
地下室内有一百余名平民,本来国防军是想要这些平民不被误伤,但这些平民却在兴奋地欢呼,不是为国防军而欢呼,而是为SS而欢呼,SS的核炮弹每爆炸一次,掀起巨人咆哮般的声浪,地下室的人便欢呼一次,形成连绵的声浪,欢笑着迎接自己的死亡与SS的胜利。
小主,
这些人民是何时变得无可救药的?
克普利尔沉默地望着那群平民,察觉到克普利尔进入地下室后,一部分平民仍在为核炮弹的爆炸而欢呼,一部分人则指着克普利尔的鼻子叫骂着国防军是国家的叛徒,是历史的罪人。
克普利尔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他的面孔像蒙上一层放射性尘埃般,是毫无生气的死灰。
这难道就是他一直以来守护的人民么?极端民族主义的帮凶?狂热灭绝主义的教徒?
沉默无言地,克普利尔接过卫兵递过来的步枪,熟练地解开保险,顿时沸腾的声浪盖过欢呼,无数流光将欢腾地人群撕得粉碎。
无言,地下室中只有沸腾的枪声,克普利尔面无表情地扫射着,打空三个弹匣,地下室中已经是一片由烂肉构成的沼泽,血水已经没过脚踝,被撕碎的衣物漂浮在血水上,像不散的残念。
只剩一片死寂。
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热爱的不是人民,是那群几十年前,同样热爱着国防军的人民。几十年前,他们闪击,横扫,荡平整个欧洲,回国后迎接他们的是赞歌与鲜花,如今他们从未改变,但在不洁线外艰苦作战后,迎接他们的却是遗忘,唾骂与忘恩负义。
核炮击的巨响逐渐迫近,克普利尔甚至能感受到SS的坦克驶过地面时的震颤,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不出多久,他也会被掩埋在这片废墟下。
将步枪扔进地下室的血泊中,克普利尔拔出腰间的手枪,朝向自己的太阳穴。
时至今日,他已不知自己是慈爱还是残忍,是背叛还是忠诚,面对灰暗的未来,他将灵魂献给英灵殿,他这一生,就让天上的魂灵去评判吧。
“隆美尔,曼施坦因,古德里安...还有我的父亲,我来见你们了...我已不知道这个国度是否还像当日般纯粹,若是有罪,便让我的灵魂在地狱中遭受永恒的苦痛吧。”
一声枪响,克普利尔的灵魂便穿越核炮弹交织的战场,贯穿被炸碎的混凝土穹顶,飞向新世界那如同燃烧般永恒明亮的星空。
核炮击下,仅用30分钟,昔日繁华的地下首都便已成为一座死城,一座废墟,终日回荡着放射性的狂风。
国防军的灭亡,已经是既定事实。
而对于人类而言,末日的光辉已经从寒冷的北非大地上跃出,宛若一轮黑色的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