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从远方迫近。
安东对那响亮的轰鸣再熟悉不过——那是米-24的轰鸣,由远至近。
“友军来救援我们了!无线电通讯是否恢复?”安东立刻清醒过来。
连续数分钟的高强度炮轰,将弹药舱内的高爆弹消耗殆尽。但同时,大量高爆弹也将城墙重创——城墙似乎被一张砂纸硬生生磨掉数米,甚至已经出现局部塌方,仿佛就是一堆高耸的乱石堆。原本的守城生物和工事已经被完全摧毁,只有零星的人形生物穿过废墟零星的反击。
但剩余的弹药量也不太乐观——同轴机枪备弹见底,轮盘装弹机上也只剩下九发125MM破甲弹。面对从废墟中钻出的人形生物,T-90A只能用同轴机枪点射进行反击。
坦克的火力逐渐稀疏,一些人形生物开始逐渐靠近并试图攻击。他们的身体素质远超人类,但依然还是用自制的热武器进攻。
此时,T-90A外部的设备和反应装甲已经被火炮洗刷,只留下一个遍布伤痕与烧焦痕迹的矩形炮塔,坦克炮也不再轰鸣,只有同轴机枪零星的点射声。
一种形似火箭筒的武器出现在人形生物的肩膀上。那是一种由古铜色金属构成圆筒主体的武器,在圆筒一侧则是一个巨大的环状机械瞄具以适应它们巨大的独眼。
圆筒中的火药爆炸,圆筒后端喷出一道夹杂着火光的烟迹,一枚硕大臃肿的弹头如同一记被全垒打的棒球般向T-90A光秃的炮塔上飞来。
这枚弹头中有8公斤炸药,但由于工艺问题,爆炸当量仅相当于5公斤TNT,且炸药敏感性弱,在弹头碎裂时内部的炸药被铺在T-90A的装甲上爆炸,形成类似碎甲弹的效果。
T-90A焦黑的炮塔上爆出一团尘雾,又添上一抹焦黑。同时,在车体内,所有人都感觉被一把隐形的重锤击中头颅,安东瞬间感觉大脑被搅成浆糊,短暂清醒后,安东便感到有温热的液体从脸上流过,用手套擦拭后,赫然发现那些是从耳朵,鼻腔,口腔甚至眼眶中渗出的鲜血,他现在的头颅布满血丝,看起来像个怪物。
虽然车组三人都受到重创,但安东明白现在不能犹豫,否则将错失最为珍贵的救援机会。
“炮手!炮手!你能听到么?”
“炮手收到!”站在一旁的炮手也满脸血痕。
“装填破甲弹!朝着一个点打!把城墙打穿!明白了么?”
“明白!”
在一片噪音中,自动装弹机颤抖地将弹药塞入炮闩,那门火炮缓慢放平,瞄向城墙上被高爆弹轰击最多的位置。
一道闪电击穿落星人厚重的城墙,尘埃云后的金属射流刺穿墙体,墙体大量开裂喷出高速的金属碎屑和砖瓦碎片,在墙体后的廊道结构瞬间被炽热的残片烧成炼狱。
安东正感到被人形生物炸药重创的耳膜和鼻腔中被针刺着,每一次炮击,这种痛苦便因为响亮的炮鸣而加深一分,但他不能停下。
人形生物还在反击——弹丸不断击打在T-90A变形的前部装甲上,发出银铃般令人烦躁的声响。
七发破甲弹的轰击后,城墙中央轰然坍塌形成一个巨洞,巨洞之后是仿佛要奔流而出的火光——人形生物如水晶洞穴般繁华的城市已经因为武装直升机的打击而失去色彩,化作一片没有颜色的坟墓群。
“我得把信号弹打出去!”安东喊道:“掩护我!”
“明白!”驾驶员举起一支短突击步枪,顶开舱盖只露出步枪胡乱扫射,一个暴露的目标极快吸引了人形生物的注意,废墟中人形生物的弹丸都集中在T-90A车体的首上装甲部分,溅起一片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