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几乎被气笑了，俯下身子，眸光里闪烁着毫不掩饰地恶意。

“那师叔，如果我非要救呢？”萧绝眉眼含笑，语气轻松。

帝颜歌抬头和萧绝四目相对，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出声，空气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时间点点滴滴流逝，似乎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缠绕在两人周身的气氛愈发地诡异，平静如水下面隐藏着的是波涛汹涌。

要是还有其他人在附近的话，甚至能闻到一丝奇怪地火药味。

最终，还是萧绝先直起身子，甚至贴心地帮帝颜歌掖了掖被角，面上的表情装的完美无缺，完全就是一副关心师叔的好师侄形象。

“师叔还是先休息吧，我全当今天晚上的话，都是师叔受伤过重，神志不清所说的胡话，师叔不用担心，看着这么多年的情谊上面，以后师叔有难，我一定会帮的。”

最后那句话，萧绝刻意地加重了音量。

正当他转身就要走的时候，突然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萧绝一愣，下意识地微微转过头，便看到了帝颜歌坐了起来，神情隐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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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绝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拉力。

下一秒，萧绝向后倒去，背部重重地砸到了床榻上。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扼制住了喉咙。

几乎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萧绝抓住了那个扼住他脖子的纤细的，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

抬眼震惊地朝上方看去就对上了帝颜歌那面无表情的脸庞，还有那让人看一眼就如坠寒潭的深邃的眼眸。

帝颜歌披散着头发，跪坐在床榻上，青丝垂下，轻拂过萧绝的脸颊，让萧绝感觉到一丝痒意。

帝颜歌右手卡住萧绝脖子的力道不算重，但也根本谈不上什么温柔。

最重要的还是那居高临下的姿态所带来的压迫感。

萧绝一时之间，甚至觉得面前这个人的神态，陌生的让他胆寒。

帝颜歌从来都不会面无表情，不管是平时贱兮兮的样子，还是嚣张到想让人揍她的那副挑衅的模样，总归是生动又鲜活的。

而且……

萧绝敢保证，在刚刚那一刻，有那么一瞬间，帝颜歌对他动了杀心。

萧绝当然知道，帝颜歌曾经废过自己修为，并且亲口承认看不起自己，讽刺过自己废物，怒呵当时就应该杀了自己。

那已经是过去很多年的事了。

萧绝把这个触之就让人心脏发痛的记忆深深地埋到自己的脑海里，不去翻开，不去想起。

但就在萧绝看到帝颜歌刚刚那个升起杀意的眼神的那一刻，所有不堪回首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地向自己涌过来，势要把他整个人淹没在这片波涛汹涌之中。

也不知道是那些记忆的过，还是帝颜歌扼住萧绝的那只手的缘故，萧绝现在感觉自己呼吸困难，连喘息之间都带着艰难。

帝颜歌那常年拿剑，有些薄茧的手指覆在萧绝颈侧的大动脉上，手掌下，萧绝喉结无意识地轰动，以及萧绝心脏强有力的跳动，顺着动脉传递过来。

这些都能被帝颜歌清清楚楚地感知到。

这也唤回了帝颜歌的一点意识，让她从那种几乎要把她拽入深渊的绝望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帝颜歌手掌动了动，眼神逐渐有了温度。

活得，不是纸片人。

是有生命的，会呼吸的，确确实实和自己认识了几乎三四十年的……一个人。

萧绝眼尾潮红，手指微动，一把抽出自己别在身侧，从帝颜歌那个视角注意不到的一把匕首。

唰的一下，利刃破空的声音，银光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新月般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