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 ! ! 能把你一块带下去不就行了。”

“说实话，我真的不是很会煽情，我的演技我自己看了都尴尬，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上当了。”

帝颜歌看那片黑气在自己神血和满身修为的净化下，逐渐消散在空气中，低头摸了摸插在自己和“萧绝”身上的那柄普普通通，看上去就是一把废铁的断剑。

“苍梧，辛苦你了，但可惜了，剑已断，灵已碎，就是我……也没有办法为你重塑了。”

苍梧是“萧绝”背叛仙元大陆之后，帝颜歌在原本萧绝的魔宫里捡到的，捡到的时候，剑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剑身里，只剩下那一缕不肯消散的执念。

是“萧绝”折断的，原因大概是苍梧不肯归顺于一个妖魔，把剑锋对准仙元大陆的人。

猜也能猜到，当年金阙大帝就是拿着这把剑，斩杀域外妖魔，封印虚空裂缝的，苍梧怎么可能投敌。

剑魂，宁折不弯。

于是帝颜歌在决战前夕，将自己修为的一半注入到苍梧剑，将剑身藏于彼岸花花海之中。

一把灵气全无的断剑，谁会在意呢？

结果，最终送了两个人上路。

……

帝颜歌坐在一片枯萎糜烂的曼珠沙华之中，安静地感受着生命的缓缓流逝。

那把插在两个人身上的断剑已经被她取下来了，萧绝被她抱在怀里。

帝颜歌突然感受到了怀里有人轻微地动了两下。

“哟，醒了？”

萧绝:“……快死了，回光返照。”

帝颜歌:“呵呵^_^”

黑气被完全净化，萧绝也恢复了意识，那些域外妖魔现在估计也已经溃不成军了。

“看来你是看到我留给你的布条了。”

帝颜歌用自己失血过多的脑袋想了想，想起来了，嘴角抽了抽。

“你说的是那张上面用你的血写了三个大字——‘杀了我’的那个布条???”

“萧绝，你下次能不能写详细点啊，就那三个字，谁知道你什么意思？”

帝颜歌翻了个白眼。

萧绝:“……”

那个布条是在萧绝感到不对劲，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写下的，下意识地把这个东西扔到了帝颜歌的仙殿。

这些事做完之后，萧绝就彻底失去意识了，再醒过来就是现在了……

记忆回拢，萧绝也看清楚两个人现在的状况。

“我们两个……是要死了吗？”

“嗯……”帝颜歌点点头，心里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怅然若失。

这个大陆待了这么多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说实话，她其实根本不知道作死就能回家的事是不是真的，但她不愿意去想这个万一。

反正都这样了，试一试吧。

……她想回家，想了很多年。

这次不算是自裁，这叫为了大义，同归于尽，应该可以回家了吧……

帝颜歌又低头看了看萧绝。

他死了，应该就是真的死了，他们也算是再也见不到了……

这么多年命运的纠缠，终究是在此时，被一剑斩断。

“别看我了，这次，我救不了你了。”

“我知道……”

毋庸置疑，萧绝是怕死的。

这世界上没有人不怕死。

但此时此刻，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萧绝心里很平静。

那是一种在打打杀杀的世界中，从来没有过的，仿佛来自灵魂的宁静。

两个人难得没有拌嘴，腹部的鲜血混合在一起，流到地面，血液交融，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你是不是很想死，想……回家，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

“有一天你做梦，说的梦话，被我听到了。”

萧绝没说，那一天，萧绝迷迷糊糊地被旁边颜歌的抽泣声吵醒，萧绝沉默地发现，人并没有醒，但泪打湿了枕头。

在死亡前的最后一刻，萧绝用了仅剩下的所有的力气，扯住帝颜歌的领子，让人弯下腰。

萧绝的唇贴在帝颜歌的耳边，像毒蛇的蛇信子一样，话语之间，犹如情人之间的低语，也像一句诅咒。

帝颜歌模模糊糊之间，似乎听到在萧绝说了几句话。

“帝颜歌，我说过的，你这次，别想抛下我……”

“死也别想抛下……”

“我是真的真的恨你，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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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绝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帝颜歌没有来得及听清最后一句话。

两个人闭上了眼。

…………时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