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林清远出去，才猛地大喘气，毫无疑问，被气的。

“老头子！你看看！那就是专门来克我的！当初！就不该！”

“住嘴！”林老头阴沉着脸，吊三角的眼睛斜眼看着苍老的毫无容色的罗老太，用比她更大的声音喝止这个蠢货。

“你还嫌不够乱吗！蠢妇！”

林老头眼神狠戾的看着罗老太，往日里嚣张泼辣的罗老太被看的讷讷无言，心里止不住的心虚和害怕。

面上便带了出来，“可，可，万一，万一当初那事，被、被发现……”

“绝无可能！”林老头语气坚决，“若真被发现……”

他没说具体该怎么办，但罗老太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

眼见着妻子面色灰败的可怜模样，林老头既嫌弃又有些烦躁。

到底想着这事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还是出言安抚：“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当初的那个孩子应该也已经成家立业了。”

他握着的罗老太的手，带着蛊惑和诱哄：“咱们只能一辈子地里刨食，这辈子一眼就能望到头，但那孩子不一样啊！”

林老头眼中异彩连连，脸都激动的泛红，“他能过城里人的富贵日子！说不准还能当个官！这是咱们能为他做的最好的打算！”

仿佛看见了他老林家的孩子在那名利场里周旋，衣冠楚楚、斯文俊秀，是和庄稼汉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罗老太渐渐被说服，是啊，那是她这个做妈的能为孩子做的最好的选择！

“那，那老大怎么办？”罗老太恐惧的问，“他现在进城里，说不准什么时候还会去京都！他那张脸！”

万一被发现，她的孩子要怎么办？过了二十几年的好日子突然回到这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方来种地吗！

不！她绝不允许！

林老头沉吟半晌，悠悠开口：“他现在翅膀硬了，不好骗了。”

“但是没关系，只要他没有那张脸，就什么事也没有。”

林老头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饿鬼，隐在暗处等着择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