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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僵,太后看向元煊,片刻方道,“去吧。”
元煊悄然告退,顺带解救了皇帝身后一群人于水火之中。
她站在廊下,瞧了一眼那侍从中的女尚书,两人目光相对,元煊扬了扬唇。
女尚书微微欠身一礼,目送着这位皇帝唯一的公主殿下走了出去。
穆望这一遭忙碌,只给别人做了嫁衣,一夜未合眼,皮相都看着老了。
元煊进府的时候一眼瞧见那人徘徊在葱茏花木下,像条丧家的犬。
她转头握了安慧的手,只觉得冰凉的,今日她带安慧进宫,为的就是叫她亲自瞧着重整僧只律的旨意从太极殿中传出去。
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摆脱从前,就要有新的指望。
安慧在她身边还是怯怯的,从被带到元煊身边,她就是怯着的。
长公主的手一直是滚烫的,烫得她想缩回手,事情已经到了朝堂上,她到长公主身边的所求已了结,也知道接下来长公主要大约要和她谈谈她接下来的去处。
可她总觉得自己帮不了公主,成不了事,要不阿爷怎么会丢了她。
穆望听着动响,转头看向元煊,来人依旧是那一袭缁衣,他蓦地想起少年时一道打马出游,京中小女郎竞相去看,说太子之貌恰若“丹景朱明”,便是称她如天上的山上红日昭昭,如今却哪有那个样子。
都叫那一身缁衣给坠到了地上,打眼一瞧,便是暮色沉沉。
元煊迎着穆望上前,“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只戳着人的心窝子还装作不知道。
还没等这句话过了穆望的耳朵,她就冷不丁捅破了一桩事,“我知道你翻过我经书下的账册。”
穆望本来压着火,又熬了一宿,脑子混沌,听着这句一瞬间醒了神,张了张口,却没能说话。
他能说什么,这事儿逃不开一个窃字儿,怎么说也是下作手段。
于元延盛而言,他永远都是卑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