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沉抿了唇,从怀里把记事的本子掏出来,站起来找了一圈儿,“有帕子吗?”

贺从:哈?

“咱们明镜府里头一群老爷们,哪来的帕子,找找扫洒的小厮?”

“那个太脏。”

“不是咱们本子又没掉泥坑里,”越崇也觉得奇怪,“你发什么疯?”

兰沉扫了一眼坐镇侯官寺的贺从,盯着袖子看了看,发现那胡床绑带都一团糟,闭了闭眼睛,自己拿手小心翼翼擦过本子上的灰。

门口有人来报,“长公主来了!”

贺从倏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了一眼兰沉。

“你小子平时闷声不响的,没想到还有这等心思?”

什么时候也学会溜须拍马了?

兰沉被说中了什么,又觉得手上太脏,用鐾刀的皮毛掸了掸,外头已经有一道沉黑身影跨入了门槛,

侯官们个个瞬间从胡床上站起来行礼。

元煊摆摆手,“北面什么情况?”

兰沉将手上的本子交上去,元煊一抬脸,“北面回来的?我接手后还没瞧见过你,倒是有些面善。”

她接了本子,一手打开,扫了一眼,轻哧一声,“河间王也是被肥油塞了脑子了。”

一句话下去,贺从笑起来,“这么说,能定罪状了?”

元煊勾了勾唇,“到腊月里了,没一件叫太后舒心的事儿,咱们找几个人,去接一接这位河间王,叫他务必年前赶回京来。”

她幽幽地笑,“也好过个肥年啊。”

贺从琢磨了一下长公主这话,说得实在有意思,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们一定办好。”

元煊点了点他,“你们刮油不要紧,有个度就行。”

贺从先是心中一提,听到后头一句话诶了一声,回转心思,看了一眼还愣站着的兰沉,拐到后头暗地踹了人脚后跟。

可怜那河间王,人还没回来,就成了待宰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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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床:折叠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