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宠臣郑嘉是尝食典御,那宫女认识的是郑嘉,那么很大可能,是城阳王布下的眼线。

那张弓和安排侍卫救驾之事,看来都是城阳王府的手笔,而郑嘉明知太后行刺却没有第一时间跟上,或许也是怕太后疑心过重,惹火上身。

而设计刺杀的幕后之人,却迟迟没找到任何直接线索,她心里还打算在綦嫔身上下下功夫。

元煊睁开眼睛,看向贺从,“还差一环。”

“羽林之乱的军户之家,真的一点东西都没有吗?这群救驾的倒是和城阳王府的人有牵连,不管如何遮掩,总能查到收受的好处,这群刺杀的是抱着必死之心的,他们就这么恨太后?”

“都是光棍一条,谁,值得他们这么卖命。”

元煊皱着眉头,却一时找不出那根将一切串联起来的丝。

熬了一宿,她干脆起身,“你去松清商会的酒楼,跟他们说,要你们今日上值人数的早膳,送到明镜府。”

她刚说完,有守在地牢里的侯官笑了,“外头好像还真有人来给咱们送早膳了。”

元煊怔了一下,抬脚大步走了出去,清晨的凉气儿扑面而来,冻得人鼻腔生疼,地牢森冷,但空气污浊混闷,这么一激,也清醒了。

那一群人中,崔松萝套着皮裘,整个人都圆滚滚的,正笨拙指挥人放下装着早膳的桶和锅。

她有公主府和九品家令的鱼符,能顺利进来元煊倒是不意外。

“不是冬日早上老贪睡不肯起来,怎么这么早?”元煊是知道崔松萝找她议事和遣人汇报都是在下午。

崔松萝仰头,见着元煊,一下倒是有些发愣。

来人一身重色翟衣,冠发梳得整洁干净,和往日的散漫全然不同,瞧着似乎一夜没合眼,眼下是浓重的倦怠青翳。

她冲崔松萝招招手,崔松萝赶紧跑了过去。

元煊抬手按着太阳穴,广袖沉重垂坠在身前,太阳初生的光芒将金线织就的忍冬纹照得熠熠生辉,“这个时候大家都门扉紧闭,不敢冒头,大清早的,怎么还亲自来了。”

小主,

崔松萝也是一夜没睡好,原本她正热热闹闹地和人一道团年,正在研究能不能做个纸牌出来,街市上就禁严了,偏偏什么消息都没传出来,她担忧事情还是发生了,夜里找人去公主府探一探,刚好撞上了鹿偈,知道了长公主没出事,但在明镜府忙。

那件事虽然没成,可崔松萝还是有些担心,早早爬起来赶到明镜府,见着元煊这模样,却还心里打鼓,勉强挤出一个笑,“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鹿偈说你一夜都在忙碌,睡不饱,总要吃饱呀,顺便来看看有事儿没。”

要真有事儿,那就当是送牢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