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知道,按原剧情,就在今年。

可元煊分明好像是在试探,她不敢说。

元煊却好像彻底没精力了,呼吸平稳,眼皮都没再抬起,直到目的地。

她在想张黎民死前劝自己的话,继承法,是她登基势必要解决的一大问题,那话虽不好听,却字字是真,她继位动摇的是所有男人的利益,若天下人不服,那她就没有臣子驱使,解决不了继承法,女人可以成为皇帝的天下,就无法继续,还会回到原来的轨迹。

若她以出嫁女的身份继位,其中一大阻力就是她已成外姓人,她是顺阳长公主,可按着这个世道,她是要称一句,穆氏顺阳长公主。[1]

这也是皇帝坚持要将她嫁出去的原因。

就算杀了穆望,在世俗中依旧是已经出嫁的人。

这条路不容有失,在踏上那个位置之前,她必须与穆望仳离,重归皇室。

就等陇西的事了了,太后不满之时,趁机寻个由头断个干净。

她想要改变继承法,同时也要改变出嫁女非本家人这个千古以来默认的成规,比起鲜卑族,原本已经融合接纳她们元氏政权的汉族世家反应会更大,可她又不能不用汉人。

在彻底掀桌上位之前,要小心谨慎,上位之后,天翻地覆,自然要大刀阔斧。

崔松萝瞧着她闭眼皱眉的模样,心中一动,“清融在您年前说要建道观的时候就去信给了她师傅,说是过了年就启程,届时不如请她再为您诊个脉吧?”

元煊恹恹应了一声,睁眼下了车,回去换了衣裳倒头就睡。

元日大朝会的两场大戏只用了一天两夜就彻底落下帷幕,虽然还在年节中,洛阳城内总很有些萧瑟之态,中军日日巡逻,贵族也不再设宴,再是飞鹰走狗的纨绔也被拘在家里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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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一案,盖因军户心怀不满,意图再兴羽林之变,涉案者尽数问斩,綦嫔自请出家,太子交由太后抚养,城内两家都挂起了白幡,城阳王府和太史令家却也没有人上门吊唁,因都是“自裁”,所以连灵都没有停够时日就草草下葬。

等到正月十五的时候,宣光殿传令,贺从因查刺杀案有功,除右卫将军,虎符却仍未下放。

贺从知道那是长公主最终结案上书起了作用,想要拜谢,却发觉长公主自初二回去就病了,至今还未好,那庭院里都有挥之不去的药味儿,他只能给鹿偈交代了觐见太后时候的情形,随后回去琢磨如何彻底收服城阳王世子留下的军中人手了。

等贺从走了,鹿偈方进去回禀元煊,“贺从方才来过了。”

元煊在桌案后点点头,“知道了,应该的。”

没忘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