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延盛!!”那是一声几乎含血的沙哑嘶吼。

元煊手一顿,皱着眉头,穆望居然在驿馆之内?

穆望扛着伤被带来的侍卫从屋内救出,额角鲜血顺着脸淌下去,他却浑然不觉。

在一片混乱之中,另一拨箭羽自长街另一方向急射过来。

奚安邦带领的将士背后中箭不少,他诧异地看向那昏黑处。

一拨人马杀了出来,同他带着的这群将士穿得几乎一模一样。

为首的不是安吉,也不是安湛,更不是安世玉或是安常宁,不是安家任何一个主事的男丁。

为首的是个女人,是奚安邦只见过一面,却一眼就认出的人。

长安县公主。

“我来迟了,小殿下莫怪。”

她卓绝的脸似傲霜寒梅,骑在马上,并非戎装,周身却带着一队兵。

有几张面孔元煊有些眼熟,似乎在安家院子里见过。

是安家养的府兵。

前后夹击,就算泾州是奚安邦的地盘,他也大势已去。

长安县公主抬手拉弓,一箭穿透了奚安邦身旁士兵的喉咙,另有一支箭趁势急射而出,发出尖锐的哨音,箭羽撕破这混乱赤黑焰天,直扎入奚安邦的额心。

这一回,元煊的箭瞄准的不是漆纱笼冠,是帽下人头。

奚安邦带领的士兵瞬间大乱。

有将士乘机一拥而上,斩了奚安邦的人头,一如被他父亲一刀砍掉的神明石雕那般,轰然落地。

元煊隔着人海,与长安县公主对上视线。

侯官从身后追上来,低声禀报,“安家大房的人都死光了,看着是中毒,年轻那个胸口还被补了几刀。”

元煊没忘记问安吉,“安吉呢?”

“公主没救他,由他在自己跟前咽了气,那人死的时候,手刚刚攥上长安公主的鞋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