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素替她理好了衣冠,她瞧着元煊眼角眉梢的张扬,预感了这位又要去干什么闯宫顶撞之事,忍不住多嘴,“殿下何必非要去做那些不讨好的事。”

谁知刘文君匆匆回来,神色有些难看,元煊看了她一眼,“出什么事了?”

“崔女郎接完旨后,那跟着的黄门侍郎与崔小女郎闲话,暗示皇上有可能给她赐婚,问她,喜欢什么样的郎君?周清融那边,也被点了一句,世外之人,既一心修道为民,不该沾染俗世后宅中人。”

刘文君说完,平日肃穆的脸上难得有了愁容,“皇上若是赐婚,赐婚对象定然是他的亲信,这是明着让崔女郎和周小道长摆脱公主府出来的印子啊。”

“而且,而且今日皇上诏中说了,两人择宫人,同作火药之事,由高阳王督办。”

元煊毫不意外,是她那个阿爷能想出来的“好主意”,她垂眸,由着窦素正了衣襟,继续招呼,“佩剑。”

窦素手上一抖,“殿下!”

太后娘家已倒,元煊在这风口上还非要负剑进宫,跋扈之名于她来说不痛不痒,可要是皇帝细究起来难免落个狂悖犯上大不敬的罪过。

元煊眉梢一挑,重复了一遍,“佩剑。”

腰上窸窸窣窣有了动静,玄色腰带穿过金制剑璏,漆黑静默之中多了天赋的华章,元煊抬手,按在了窦素肩头,语气温和,“窦妪放心,我不闹一场,大家都不安心,之后就都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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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素仰头,这个被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眉眼已然长开了,只有下半张脸还保留了些许生母的温润,可如今眼神摄人,恍然有先帝和当今太后青年时阴鸷迫人的风貌。

不肖父,不肖母,倒也无妨,可怎么偏偏隔了辈,像了那一对尊贵祸害呢。

她越想越心惊,总害怕元煊随了先帝,走了那叫人害怕的血路。

元煊已经佩剑出了公主府的大门。

穆望的车驾还留在公主府,可公主府已经少了小半的人,一路走出去疏疏朗朗的,元煊都觉得清净舒坦了些。

元煊一从朱华门进宫,直入太极殿,值守的禁卫军都瞧见了长公主腰间的佩剑,却无人敢拦。

刘文君亦步亦趋跟着,似黑山后的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