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房的张廷铺开纸张,边研磨边琢磨着怎么给海瑞这个自己的上司回信,他不是无缘无故就帮张满这个不相熟之人。
而是他曾经跟张玢有嫌隙,看不惯张玢在香河县为非作歹,曾经参过张玢,被原先的顺天府尹驳回。
张廷也是个嫉恶如仇之人,自己同样是举人出身,也是在地方上履历过,被升调至顺天府任的刑典,从九品官。
在顺天府任刑典之际,多次接到有关张玢林赛两兄弟的恶迹,无奈都是证据不足以定其罪。
每次都是张玢暗改田册,从中牟利,坑害百姓。
接到这次张满杀人案时,张廷便注意到,这次情节严重,不似以往那般可以再由张玢糊弄过去了。
且这次的顺天府尹乃是人送外号海青天的海瑞,更加安稳了张廷的心,“这次看你张玢还能如何脱罪!”
“有海少保及税务厂税卫入场,你便是在香河只手遮天,也要让你掉层皮不可!”
都说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小吏,这知县四年一任,可地方胥吏却是年年当值,从不轮换,若外来知县手腕得当,尚且不会被架空。
要是来的是个草包知县,便会被地方胥吏瞒在鼓里,其暗中操作,知县尚且不知,以为恭顺,实则早已被架空。
有道是任你官清如水,怎奈吏猾如油,在张廷看来,这香河的知县也是个草包知县,三年来,上告百姓不断,若是早点让海瑞做顺天府尹,这邓立贤早就被海瑞给免职了。
而这张玢早就该砍几次头了,他在这个主簿位置多年,他张家,表弟林家,田地年年增多,税赋却年年递减,暗中不知修改了多少田册。
可笑这邓立贤还被蒙在鼓里。
张廷研磨完毕,提笔开始写就:‘府尊敬启,下官刑典张廷拜上,星夜至香河,下官已交涉知县,沟通文书齐备,本欲提人赴京,然人犯张满者,体虚伤重,下官恐其毙于归途。’
‘不敢妄动,书信报于府尊知晓,望府尊准其疗养时日,待可行程之时,下官即刻归京,或府尊有别样考虑,下官有思虑不周之处,还请指改更正!’
将信写完,张廷取出火漆,将封口糊住,盖上印章,便出门寻来捕快,“你速速骑上快马,将此信亲手送至府尊大老爷处!”
捕快接过张廷的书信,先是看了看封口的火漆,这才小心的用油纸包裹住信件,放入贴身衣物内,才抱拳道,“典史放心,小的一定快马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