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上,失败者是没有任何权利的,要么直接战死,要么苟活为奴为婢,胜者得到一切,败者一无所有。
哲泽被推着来到戚继光面前时,因为双腿的疼痛,他此刻面如金纸,咬着牙,极力的忍受着,不让自己再发出痛哼声。
他是台吉,是土默特部俺答的儿子,即使是失败了,也要保留最后一丝颜面,不让大明人看轻了自己及他的姓氏。
“抬起头来,”戚继光冰冷的话语说出,骑在马上,身上军服内的赤色袍角在风舞动下,露出脚上那双牛皮靴子,太子朱翊釴御赐的镶金绣春刀斜跨在马鞍旁,阳关反射下,熠熠生辉。
哲泽艰难的抬起头,额头上的密汗直接汇聚成流,顺着眼窝鼻梁直接淌下,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戚继光,看着威风凛凛的戚继光骑在高大战马之上。
看着戚继光头上那顶镶金笠形盔,一时失了神,不知何时起,明军已经悄然改变这般多了。
以往面对的大明边军,大多是衣裳褴褛,面有菜色,战斗意志并不强烈,更是一触即溃,火器虽有,但装填缓慢不说,射程还近,且散,往往冲到面前,都不一定能打中,多是依靠铳响惊吓马匹。
可看着今日遇到的明军,全员火铳火炮火雷,军服统一整齐干练,军士面色红润,体态健硕。
闻战如见仇敌,冲锋如狼群掠阵,见血不惊反喜,得功不争不夺。
这样的明军,试问,草原控弦之民,如何抵挡,他哲泽依靠着过去的战术,百试百灵,今日被明军火器打得落花流水。
时代确实是变了!
这样的改变,让哲泽很不适应,将他过去的骄傲,狠狠的踩在了脚下,面前明将那高傲的面容,以往都是他哲泽的嘴脸,如今他被人捆绑着,成了明军的阶下囚。
“你便是哲泽?”
“是!”
“其余士卒,今在何处?”
哲泽苦笑着望向板升城,“没有多余士卒,今日我败,便是折兰部的覆灭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