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去屋内吧,胡娘子需要休息。”从回忆中抽离的丘墨竹打断了柳浮云的逼问, 流露出了几分不忍的神色,把胡娘子当做了借口,眼中蕴含着恳切,望向柳浮云。
柳浮云有些犹豫,但也点了点头跟着进了胡娘子的房间。
至于章秀才,他早在等候一旁的方道士一手紧紧钳住,半拉半拽的拖向屋内。
胡大娘屏退了凑在外面的下人,她又不是涉世未深的单纯小娘子,在柳浮云开口逼问章秀才夜不归宿去哪了的时候,她心中就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关上门的胡大娘,转身用怨毒的眼神无声谴责着迫害自己女儿的罪魁祸首。
章秀才顿感压力山大,顶着屋内几人极具压迫感的刀子般的眼神,平时巧舌如簧的章秀才现在只感觉自己脑子成了一团浆糊,未能编造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支支吾吾的。
过了许久,他才装作被误解的恼怒样子,理直气壮地开口“章某去哪里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我担忧娘子与腹中胎儿与求医问药,何错之有啊?!”越说,章秀才越有底气,瞪眼直视着发问之人,势必要对方给自己一个说法。
柳浮云听完章秀才的反问,不由嗤笑一声,看着主卧房门夹缝中的香灰,玩味笑道“独自去——寂林寺为——娘子求医问药?还是去那么多次?甚至还要留宿?”语气抑扬顿挫的,让人听了无端生气。
丘墨竹:……这气人的功夫还得看我柳兄。
寂林寺离章宅来往也就三个时辰,昨日自己一行不过是为了能在寂林寺多留一晚,方便查探,这才借口路途遥远留宿的。
若这秀才去寂林寺当真是为了求药的,何必要留宿呢。
柳浮云一提到寂林寺,章秀才刚升起的自信轰然倒塌,舌头不免打起了结“寂、寂林寺方丈医术高明,去那里求药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柳浮云对眼前这出戏早已失去耐心,不等章秀才说完,他不由分说打断对方“秀才去寂林寺是为何不是有自己一张嘴就能说清的。
这样,我们干脆请官府里的人拿着秀才带回来的草药去寂林寺问上一问,好好盘查一下秀才到底见了谁,也好还秀才一个清白。
可若是秀才见的是——一位不会医术的尼姑,那秀才可要吃苦了,自己身上的功名恐怕是要不保了。”
章秀才去寂林寺自然不是为了方丈,既然不是为了方丈,见的是谁,她的身份就很明了了。
方丈可不会因为章秀才的几句话就为胡娘子胡乱开药,到时候真上报官府,官府随便派个衙役就能问清楚。毕竟一个年轻男子经常去一家尼姑庵也是相当惹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