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坦没有听懂，它左顾右盼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们，发现所有人都一脸茫然。然后提坦想了想，也装模作样地「啊 ? 」了一声。

婷婷好容易才从树边赶回来，一下就听到了这句话。小姑娘在想自己回来的是不是不合时宜…她到底应该说「这个体质和树有什么关系嘛」还是说「这个体质真让人羡慕」，或者是说「节哀顺变」 ?

而查理…他一直准备着看自己能不能做些什么，结果全程只是看着这对小孩上跳下窜。他刚没为他们自豪多少，就被艾普鲁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吸引了注意…或者说被这天外来语砸傻了。

埃克斯和唐晓翼不约而同看向边上的唐斌羽。唐斌羽脸上表情抽搐着，但还是守住了自己的道德 (道德 ? )…不，人生底线，没有把眼睛挪开，死死地盯着艾普鲁。

“…艾普鲁估计已经死了。”唐晓翼装模作样特别温馨地拍了拍唐斌羽的肩膀，“为你不能再海吃胡喝的体质默哀哭一下吧，本人比较善解人意，你们小姑娘这种情结我能理解的。”

唐斌羽还是没有挪开眼神…也许是因为职业道德，又或者他已经死目了。总之，不管如何，他确实卡带了好一会，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纠结吐槽说「我又不是真女的」，还是该吐槽说「如果是默哀为什么要哭」…。

“…我比较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唐斌羽最后说。

虎鲨和扶幽两个人愣了半天，直到自己真的被提坦勒的要死要活了才「啊啊啊」地喊着提坦快点松开他们，两个人再松开怀中的艾普鲁。

艾普鲁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掉在地上，彻底没了呼吸，也彻底没了动作。

唐斌羽沉默着走上前，穿过婷婷、穿过扶幽和虎鲨、穿过多多，最终站在了躺在地上的艾普鲁边上。

他半蹲了下去，伸手拂过艾普鲁的眼…那双死死睁大着的双眼，替他合上了目。

“…我很抱歉。”唐斌羽闷闷地说，“想必你们已经发现了…如果我能够更快下定决心的话，我们不用经历这么多的磨难。只要我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剪短这根线…。”

“如果我不是一直在赌克劳的意识仍旧存活的话，那么多人就不会受伤。…或许，这就是克劳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的原因吧。他永远停在了那个冬天…甚至那天所有的孩子，都永远停留在了那个冬天。”

小主，

唐斌羽的声音越说越小声，合上艾普鲁…不，合上克劳眼皮的手微微颤抖着，从克劳的眼睛出发，一路向下，捉住了他的手掌。唐斌羽拾起了他的手，紧紧握在两手之中。

“那一半苹果只是我觉得他太饿了…。却让他替我承担了饥饿…替我承担了鲜血。我只是始终麻木地看着那一切…就像是从前或者现在一样，我始终都没有变，但他始终也没变。”

孩子们沉默地看着紧紧握着克劳双手的唐斌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上去安慰他。

唐斌羽摇了摇头，对着有些无措的孩子们露出一个笑容，温和而友善，就像是他们第一次在唐晓翼病房里遇见他的时候一样。

他说: “没关系的。如果泰坦在的话，它会说，「一切都会被万物所铭记…呼吸、脉搏、山川、河流、日月星辰、与你自己的眼睛。」”

“「所以用你的眼去目睹 (观察) …不要 (去) 逃避。将当下的悲伤或者愤怒铭记于你的心，那些最终会如初春的冰雪一般消融，浇灌你的心 (田) 。」”唐晓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边上，一边和唐斌羽同时开了口，这么说道。

孩子们惊呆了: 两个人说的话除了个别的文字有所差别，但听起来的含义几乎是分毫不差。如果这是在背课文，那么老师肯定会打上一个一百分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