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应该已经发现我是谁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在上面我和你们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一半是骗你们的,另一半我的确也没说谎。”
“——我本来的确该不知道的。因为他们不希望我知道…桐,还有场赤——也就是「碎霞」,他们两个在这种方面上总是愚蠢又自信,实在相似得可怕,总以为什么都不和我说什么都不告诉我就可以维持住某种纯真。”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非黑即白的事情呢 ? …人或者事物也一样。即便不需要通过碎霞,其实我也能连上父母们的人缘网…唉,我不在乎那些,可不去做这些的话我又哪来的生活资源呢 ? 又哪来的研究材料呢 ? 我总还是得养那一帮研究员的…。”
“但是场赤总以为他可以一手遮天,将我藏的严严实实,我其实也不太想拂他的兴致。他的状况我比他清楚,我比他更擅长生物医学方面,…他能活到现在已经只能单纯用「奇迹」来形容了,我其实也就只是想让他死前觉得高兴点。”
“具体的东西我想我应该也没时间说…。…「桐」…你们可能比较在乎那个叫做闵悯桐的家伙。当年场赤和他计划着用自己的力量将整个地下集市从彻底意义上消灭…通过语言的暗示令底下的商贩们自己闹腾起来,闹出足够多的事端之后就能够再次吸引更正规的势力的注意力,从而将这些东西掐灭在外来势力的掌控下。”
“但是真的这么做的话,对我的处境来说很麻烦。…我上面的那家伙不希望这里就这么消失掉,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这么朴素到可笑的地方,消失掉了的话该多可惜 ? 」”
“…”
唐斌羽眉头一蹙,在听到刚才那句转述时候,他的脸色忽的有点苍白起来。
但是外面奥赛罗莎的叙述并未停止下来:
“…抗免疫排斥的药对于场赤来说痛苦太大了,就算不吃药也一定很难受。是啊,怎么描述我都好,但那一瞬间我想的其实是终于有这么一个机会了…能够让他脱离痛苦,也能够让我完成我的目标。”
“于是我把场赤的计划利用一点暗示给透露了出去。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我去干涉了,一切自然而然地就会发生。”
“可我没想到那个外来的家伙——桐居然会就这么站出来,那个嘴皮子格外利索的恶劣家伙三言两语就把问题给裹到了他的身上。——他就没有想过那样场赤会多么煎熬吗 ? ! 自顾自地做些什么,自顾自的行动,自顾自地——”
奥赛罗莎的语气忽的尖锐起来,仿佛是讲到了什么易怒点一样。但是等到她的声音抵达一个巅峰,却又忽的戛然而止。在一阵短短的沉默后,如原先那样平静的温柔女声又响了起来:
“…哈,不过我也没差就是了。”
“场赤把能够留下来的遗骸里选了一部分带了回来,就放在桌子的机关里。”
多多睁大了眼,“…所以,这个是——”
“——那么,轮到你们了。”
奥赛罗莎自顾自地打断了多多的话。
她说: “那么,轮到你们告诉我了。对于你们来说,最刻骨铭心的故事又是什么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