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上你的酒!”丑儿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已经站到了自家的酒窖里。耳畔传来男子的声音,他随便抱起一坛自酿的枣花酒。顷刻间,他又回到了男子所在的枣林。
“怎么会?”丑儿抱着酒坛,犹如梦幻般呆呆地立在当地。
“嗯……”男子上前一步就揭开了酒坛盖子,大吼一声,“好酒!”
他可不管呆若木鸡的丑儿,拿起酒坛也不往碗里倒,直接倒进了自己的嘴里。咕嘟咕嘟,一坛酒不一会儿就一滴不剩地进了男子的肚子。
“啊……嗝……”
男子喝完酒后,咂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嗝,回头笑着拍了拍还没缓过神来的丑儿,他一边唱一边踱着步子走进了枣林深处。
鸡鸣破晓,丑儿才意识到天快亮了。他低头看了看,幸好闫彪还在熟睡中。丑儿赶紧跑回柴房,闫管家已经在叫他们起床开工了。
“你小子跑哪去了?”闫管家看到丑儿进门,没好气地问道。
“我,我尿急!”丑儿揉了揉蓬乱的头发,假装伸了个懒腰,嬉皮笑脸地说道,“嘿嘿,比管家你还早起了一步。”
“你们这些臭小子,别跟我耍什么花样,”闫管家绷着脸,一甩手里的小皮鞭,“都去好好干活!让我看到你们偷懒,有你们好看的!”
丑儿日间边干活边琢磨昨晚的事,那男子到底是谁?爷爷为何会有他的画像?他又为何来闫府喝酒?
而且,此人定有法术在身,否则如何将自酿美酒搬来此地?不成不成,一定得设法回家一趟,向张老汉问个究竟。
“醒醒,爹,快醒醒!你还记得爷爷留下的那幅画吗?”丑儿当晚就冒险回到家,推醒了熟睡中的张老汉。
“儿子,你咋回来的?”张老汉迷迷糊糊醒转,不知丑儿如何逃出虎口,“什么画?别说这些了,爹马上带你离开此地,我们远走高飞!”
“不,爹!”丑儿一本正经地说道,“闫家定有蹊跷,我看到了爷爷那幅画上的人。爹,你可知道那是何人?和我家又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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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张老汉哪里知道竟真有其人,况且张爷爷临死前对此只字未提,“我也不晓得他是何许人。”
“儿啊!我的丑儿!”辛氏闻声醒来,见到儿子恍若隔世,瞬间哭成了泪人。
“娘,你别哭!”丑儿见辛氏哭得死去活来,忙安慰道,“丑儿自有道理,你休要如此悲伤。爹娘,我要回去了,你们多多保重!”
丑儿见张老汉当真毫不知情,只得忍痛离开家门。他临行前抱走了两坛自酿枣花酒,心想或许能派上用场,又再次潜回闫家。
好巧不巧,他刚走到枣林边,就瞧见那位男子急匆匆迎面而来。丑儿往他身后一瞧,闫彪并没在林间为他摆酒筵宴。
于是,丑儿抱着酒坛大踏步迎了上去。
“今天我请你喝个够!”丑儿说着话,把一只酒坛递给男子。
“哦,不巧不巧!”男子停下脚步缓缓说道,“我有急事无心饮酒,改日定和小兄弟一醉方休。”
男子推回酒坛,拔腿便行。丑儿哪里肯就这样放走他,便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男子用力一甩,丑儿竟将他的衣袖给扯了下来。
“唉呀!这可如何是好?”丑儿见自己太过鲁莽,觉得实在过意不去,可男子已扬长而去。
丑儿无奈,只得将衣袖收入袖袋,又将两坛美酒藏到枣林东头的大枣树底下,方才赶回柴房。
丑儿刚刚迷迷糊糊似睡非睡,闫管家就拿着小皮鞭来催他们起来干活了。只因丑儿起得慢了一步,后背就挨了狠狠一鞭子。
“唉哟!”丑儿尖叫道,“闫管家,你下手可轻点!”
丑儿这一句不经意的话,可惹恼了闫管家。小皮鞭噼噼啪啪雨点般落在丑儿的背上、身上、胳膊上和腿上,直打得他叫苦不迭。把一屋子人也吓得不轻,竟没人敢上前拉一把闫管家。
他不明白,闫管家虽然手里总掐着条小皮鞭,可尽管日里常和他嬉皮笑脸,从没动过谁一根毫毛。
今天这是怎么了?真是祸从天上来啊!丑儿也只能自认倒霉。他咬咬牙,就算浑身都疼也没吭一声,只是闷头做事。
其他人一见闫管家如此这般,也都乖乖干活,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接连数日,闫管家都是挥鞭相向。丑儿再也没见到那位男子来家里做客,连闫彪也没有归家。这天夜里,丑儿想,不如拿出私藏的美酒喝上几口。一来可以缓解连日的疲劳,二来还可减轻身上的鞭痛。
深夜,丑儿偷偷到了大枣树下,掏出酒坛,揭开坛口就猛喝了几口。喝罢,他抹了抹唇角,打算再将酒坛藏回去。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在他的左肩上拍了拍。
“啊!”丑儿丝毫没听到任何脚步声,怎会有人拍自己?
“小兄弟,莫怕莫怕!”原来却是那个多日未见的男子,正蹲在丑儿身后。
“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吓死我了!”丑儿摸着胸口喘了一口气。
“我闻到酒香才忍不住出来见你,你倒怕起我来了。”男子哈哈一笑。
“谁怕你?”丑儿故作镇定地说道,“莫不是你怕了?多日未敢露面!”
“啊哈哈哈……”男子爽朗地笑了一阵,接着说道,“你倒像我的一位老友,人像,酒更像。来来来,休提其他,你我今日不醉不归!”
男子说着就和丑儿一人一坛痛饮起来。此次丑儿拿的可并非第一次时那坛普通的酒,而是掐头去尾只留酒身的酒中之精华。
丑儿喝惯了自酿酒,顶多有些似醉非醉。男子此次却有些不胜酒力,只见他昏昏忽忽、摇摇摆摆。丑儿还在指着他大笑不止时,男子一骨碌趴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丑儿叫了半天也不见男子醒来,只那一身白衣迎风抖动。他忽地想起,男子的一只衣袖还在自己怀里。他便起身去拉男子,想把衣袖送还给他。
“怪哉!”丑儿伸手去掏衣袖时,怀里却只有一把烂树叶,衣袖竟不翼而飞。
他低头又想去拉男子,男子却不见了。地上只有一堆烂树叶,丑儿扒拉开树叶看到一颗硕大的红枣,那红枣至少比他的头还要大三圈!
丑儿一见大吃一惊,微醉之意全无。这红枣不也是爷爷那幅图上的红枣吗?男子难不成就是红枣?
正当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际,红枣竟开口说话了。
“小兄弟,实在是好酒啊!”红枣摇摆了几下又变成了男子。
“你,你是?”丑儿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不瞒你说,我就是枣树精!”男子直言不讳地告诉丑儿,“你可姓张?”
“不错!”丑儿答道,“我姓张名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