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安晓笙说有死人,温翎与楚砚辞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那截指骨,蓝芒正在逐渐消散,这意味着它的主人就在此处。
在这片山丘下面。
显然安晓笙还未意识到自己的妻子就在下面,仍旧坐在原地惊魂未定。
温翎屏着呼吸向前走去,待真的看到满坑的尸骨,刚刚还残存的侥幸心理瞬间化作泡影,握着剑的手一软,她突然不知该如何告知安晓笙这个残忍的真相。
楚砚辞来到她身侧,凝着下面的情形眼神有些恍惚,他在想,倘若他是安晓笙,此时该当如何。
这时安晓笙也慢慢缓了过来,他有些趔趄地站了起来,如看到洪水猛兽般连连后退,吞咽了两口唾沫招呼着喊道:“公子,姑娘,这里太瘆人了,我们还是快快离开去寻娇娘吧。”
他的声音里还压抑着马上就要见到自己妻子的喜悦,殊不知他要寻找的人早已踏过忘川。
站在山丘上的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眼神复杂地看向安晓笙,他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那般静静地看着他。
安晓笙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了怜悯、同情、伤感以及莫名其妙的为难,他觉得搞笑,他们为什么要拿这种眼神看着他。
“走吧。”此时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极为牵强,“娇娘还在等着安某,安某得快些去接她,娇娘胆子小,手脚又笨,自己一个人生活定有诸多不便,也不知是胖了还是瘦了,劳烦公子再带安某一程,带安某跨过这里,我们去接她。”
“安公子,令夫人她……”
“我知道!”安晓笙直直地盯着楚砚辞的眼睛,大步向他走去,然后蛮横无理地扯着他的手,“娇娘她在等着我,公子,公子有劳了,再带安某一程,娇娘还在等着安某,她还在等着安某,求你,再带安某一程……”
“安公子。”楚砚辞看不下去了,微微移开了视线,“节哀。”
“你为什么和安某说节哀?”安晓笙好笑地看着楚砚辞,得不到回应又看向温翎,“他为什么和我说节哀?”
温翎张了张嘴巴,想告诉安晓笙他的妻子已经死了,就在这下面。可当目光看到他含泪猩红的眼睛时,嗓间突然哑了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你们这是干什么?走啊,我们去寻娇娘啊,你们不是答应我要带我去找娇娘吗?”安晓笙的声音里含着哽咽几度破了声。
见两人不动,他猛地抢过楚砚辞手里已经失了光芒的指骨,放在了自己手心,轻轻拨动了一下,见指骨换了方向,他欣喜一笑。
“娇娘好动,这是又去别处了,走,我们跟着指骨走,跟着指骨就能找到娇娘,对,跟着指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