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离愁慌张走到镜子前,在确认自己没有变回那个丑陋模样后重重松了口气,不过他的脸与往日相比确实显得沧老许多。
而且,距离上次吸食精元过去了太久,加上温翎这次无底线的索取,若是三日之内他再不吸食修士的精元就真的要被打回原形了。
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眼神里划过一瞬孤寂。
为何……
为何他要为一张皮如此奔波……
男人看着镜中的自己看了许久,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今日宴会上温翎说那句‘好看’时的眼神。
那是见到美好事物时欣赏的眼神,总归不会出现在一个丑陋之人的身上。
咔嚓——
咔嚓——
桌上的镜子无端裂开,细密的纹路像是蛛丝一般在不断蔓延,直至到达临界点再无退路,终是‘哗啦’一声化作一堆残渣。
男人深呼一口气再次戴上了那面银质的面具,起身,结界应声而碎,他像一个幽灵一般凭空消失在房间内。
温厄愁因他私自带走了温翎,心生不满,故意没有及时吸纳精元,如今他不得不亲自出面。
不过在他离开前还是放开神识看了一眼隔壁的温翎,在温翎房间上空罩上了一层结界才离开。
也就是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沉睡’的温翎缓缓睁开了眼睛,漆黑的房间里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望着男人离开的方向久久出神。
好在理智尚在,她没有耽误太长时间。
温翎急忙脱下身上那身新买的桃粉色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换上了另一件新买的烟蓝色长裙。
她将脱下的衣服散落在床上,又剪下一缕自己的头发裹上符篆扔在了上面,手上结阵念念有词,不消片刻,一个和温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便出现在了床上。
温翎看着床上的假人庆幸一笑。
以前在朝寂渊的时候,兄长总是管教着她,不许她在外面玩太久,时不时的还不许她出去,逼着她专心修炼,那时的她心生叛逆,总是想方设法对付兄长,于是就偷偷学了这幻术。
可惜的是在朝寂渊时一次都未成功过,今天竟是一次成功,温翎庆幸的同时又莫名红了眼睛。
或许这就是命吧。
温翎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从怀里拿出了那枚兄长赠予她的血戒,她不确定兄长能否凭借这枚戒指寻到她,挣扎一番最终还是套在了假人的手上。
还有那个她戴了数年的步摇……